被替换成乌云的白云扬尘而去,如同一床遮天蔽日的被子抽掉了盖在大部落上空的最后一块棱角。不算黑暗的阴影随着云层一同从大部落撤离,阳光重新俯照这片土地。
一个让原住民们难以接受的事实正横亘在他们的眼前。
乌云离去了,却一滴雨都没落下,这跟经验里的情形根本截然不同。在原住民们看来,乌云总会在既定的时间到访,普降甘霖。乌云和下雨在他们的意识中几乎被划上等号,乌云既意味着下雨,下雨必然会有乌云出现。
倘若只是不下雨,乌云也没来那还好,居民们还能有所期盼。
可问题就是,乌云袭来却滴雨未降,这使原住民们的认知遭到了强烈的冲击。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清楚,雨水对他们来说是无价之宝。倘若不下雨,大部落外的那条溪水不久就会干涸,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就像是总会有一个人在既定的时间给人们送来食物,可突然有一天,明明已经到了那个时间,食物却没有送来。并不是那个人失信不到,而恰恰是他来了,却空着双手。
一种不安和惶恐的情绪从空地上居民们那一张张疑惑的,左顾右盼的脸弥散开去。
尤其是同江厌中田让一起站在高塔平台上的两名大部落战士,他们是唯二数听见刚才江厌与古德对话的人。时至现在,江厌所说过的话竟如同梦魇般在他们耳边缭绕,啸叫。
“雨不会下的,你们正在铸成大错,神抛弃了你们。”
江厌的话被验证了,确凿无误的事实在他们眼前发生。乌云去了,滴雨未见。两人偷偷看向江厌的眼神中不由地带着惊骇,疑窦丛丛。此时他们迫切的希望江厌能说些什么,但江厌却闭着眼睛,三缄其口,仿佛在用沉默告诉他们,“我说过的,是你们不听。”
相比之下,古德却表现的心如古井,波澜不惊。
他背负双手,扫视中央空地上逐渐开始骚乱的人***头接耳的议论源源不绝地传到他耳中。他的面色异常平静,平静到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不是就这样睁着眼睛死去,就连呼吸时鼻翼和胸口的起伏都被保持在微乎其微的程度。
只有这样,古德才能控制住不安的快速扩散。
他必须身体力行的做出表示,稳固人心。假如连他都开始慌张,事态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作为旁观者的中田让正襟危坐地看着他眼前发生的一切,目光在古德和江厌之间游移。当他明白了什么后,不由地睁大眼睛,吞了口唾沫:这是一场沉默的对决。
江厌用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来做出攻势,古德则以从容不迫的沉默来顽强固守。
江厌的沉默咄咄逼人,如同一只以理智为食的虱虫逐渐蚕食人们的脑壁,让怀疑和焦虑能有可乘之机,从虱虫啃食的破孔中钻入人们的大脑。古德的沉默无懈可击,他用平静告诉所有人,乌云离开并不是结局,他确信故-->>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