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啄静醒来的时候,江厌正在船舱中做俯卧撑。
他已经快两个小时没有停下来过,从空间站士兵尸体上扒下的衬衣**得能扭出水来。汗水顺着手臂和脸颊低落到船舱的地面上,但还没来得及积成水滩就被特殊材质的地板全然吸收干净。
大概是因为一直在活动,不仅身上滚烫,连脑袋里也是热乎乎的一团。外界动静传到耳中时全被弱化了,以至于鱼啄静从治疗舱中出来,身上除了囚服还披上了一件单薄的皮外套下来时,江厌都浑然不觉。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光脚背,江厌才如梦初醒。
疲惫感在这时如同终于冲破防波提的潮水般席卷而来,从忘我之境返回现实世界的江厌顿时全身一软,徒然无比酸胀的腿脚再也无法支撑他继续运动下去。他索性从侧面一靠,面朝天花板躺了下去。
目光中除了一盏散射着光晕的暖光灯以外,还有鱼啄静那张阔别重逢的活跃的脸。她正蹲在江厌脑袋前方,衬着背光饶有兴趣地盯视江厌这气喘吁吁的模样。
两人都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各自脸上不约而同地漾出一抹庆幸微笑,当看到对方也在笑后,又纷纷摇了摇头。他们阔别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他们都曾一度觉得对方身陷囹吾,种种不尽人意的可能性都曾不可避免地在他们的脑海中掠过,他们甚至都做好了接受那最坏结果的准备。即使是得到对方还活着的消息,可在没有真正见到活生生的人时,内心的不安和惶恐也未曾消散。
直到现在,他们终于能拨云见日般地深呼一口气,将心里搁置已久的重担沉沉放下。
最终是由鱼啄静打破了他们之间的静谧,她倒抓着手里一听冰镇饮料的上半部分,将易拉罐底座从上而下地放到江厌额头,直到易拉罐能稳当当地站住,她才把手缩回膝盖。
“看起来我昏迷了很久,十年还是一百年?”鱼啄静面色冷淡地开起了玩笑,“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一个爱做运动的人。还是说你就是靠俯卧称来延年益寿的。”
江厌打了个冷噤,不知是因为饮料冻得他直发抖,还是因为鱼啄静的冷笑话实在冷得过头。旋即他又拍了拍胸口,再度庆幸起来——鱼啄静还是那不近人情,油盐不进的老样子,即便是在说玩笑话也没办法叫人笑出声来——两个月的生死别离并没有让她性情大变。
将易拉罐从额头摘下,江厌说了句谢谢,接着从地面仰起半身,盘腿坐好。大概是力气还没完全恢复,打开易拉罐时他稍微觉得力不从心,好在没闹出什么洋相。
“一停下来就浑身发怵,所以要不停的活动,得让身体没劲儿发怵为止。”江厌大大地灌了一口冷饮,脑袋冻得轻微发痛,和儿时吃雪糕的囧相相差无几,“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吧?看你脸色还有点苍白,或许你应该回去再躺一会儿。”
鱼啄静摇摇头,站了起来,“伊曼没把我怎么样,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你是说把你从集合监狱带出来?这倒没什么,换做是我被关在那,你也会来救我。”
“不是这件事。”鱼啄静在船舱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对面就是趴在桌上熟睡的乌夷,以及被两人说话吵醒的两只剑齿虎,它们正在舔舐自己的鬓毛,“我是说秋梦凉。如果不是秋梦凉一直在旁边催促伊曼,他不会只想简单的把我打晕。”
江厌沉吟了-->>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