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虽然闹铃声戛然而止,但明显睡得特别沉的陈永仁,还是一下子就醒了过来,并第一时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骆墨的这个处理,在华家群等人看来,非常非常妙。
首先,这里的特写,会告诉观众:“陈永仁口是心非,表是黄志诚送他的生日礼物,他说自己从来不戴表,但明显还是戴了。”
其次,这里可以……拉个赞助商,打个手表广告,嘿嘿!
回归到表演本身,这里也是在丰满陈永仁的人设。
他是重情义的,也把黄志诚视为人生中很重要的人。
除此之外,第一时间看时间,等于也是侧面告知观众,他以前在这里睡过头过。
或许就是在李心儿第一时间按下闹铃后,他有过没有立刻醒来的经历。
但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他很渴求这种时光里的平静与安稳,但他又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他是个脚踩黑白两界的人,这种时间,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要保持头脑的清醒。
陈永仁的底色是悲凉的。
睁开双眼后,他抿了抿嘴,做了一个深呼吸,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喝了一口水,还伸了个懒腰。
这里的表演很矛盾。
好像他既疲惫,又焕发了活力。
但要的就是这种矛盾。
他是个步履沉重的人。
此刻他精神了。
但跟随了近十年的枷锁,是甩不掉的。
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份沉重只会累积。
陈永仁站起身来,感慨道:“哇,这张椅子,这是太棒了。”
“那你应该买一张回家,不要每次都来这边睡。”李心儿坐在电脑前,抬头看向朝着她走来的陈永仁道。
“你这里舒服一点嘛。”陈永仁道。
简单的对话,其实潜台词都是很明显的。
“别那么小气,这四个月要不是我每星期上来睡,你哪有时间打游戏?”陈永仁道。
李心儿侧身看向他,长发披肩的她纠正道:“是五个月。”
陈永仁一边穿鞋,一边听着时间,微微一愣。
“还有一个月,你的强制性治疗就结束了。”李心儿补充:“到时候就能回家慢慢睡了。”
有点吃瘪的陈永仁道:“这么快结束啊。”
“但是我好像没什么进展啊。”他皱眉道:“要不你写个报告,让我多看一段时间?”
“喔对还有,最近我的头呢……好像要裂开似的,会不会是精神分裂啊?”他问。
李心儿一边在纸上写着,一边抬眸看向他,认真地道:“这叫头痛,我开点药给你。”
“其实我有点事想问你。”陈永仁鼻息吐了口粗气,道:“但我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觉得我人怎么样?”他问道。
正在书写的李心儿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丢丢,然后再度抬眸看他,四目相对。
她仿佛在审视着他,考虑着他这话到底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意思。
怎料陈永仁补充道:“就是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呢还是一个坏人?”
李心儿看着她,明亮的眼眸里,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被他逗笑了,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陈永仁笑了笑,双手趴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道:“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