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帝这边气氛就不太好了。
此时离朱和象罔垂首立于殿内,他二人率先骑着天马回来报信,昨日就来了轩辕山,一夜未归。
丑时轩辕休带着夷彭的遗体和一封信入殿内汇报,苍林受了重伤至今昏迷未醒。
黄帝听完了离朱关于高辛王的汇报,又反反复复看了赤宸写的信,这之后一句话没说,蹙着眉沉思了一夜。
三人不敢出声,并排站在一边,轩辕休也受了重伤,颤颤巍巍的,就快站不住了。
忽然一声悲啼传来,打破了平静。
“我的儿啊!”彤鱼妃不顾宫人阻拦,哭着跑了进来。
彤鱼妃是夷彭的生母,她一生有三个儿子,全部都死了,她此时悲痛欲绝,已经不再关心究竟是谁杀了她的儿子,因为她知道,即使报了仇儿子也不会再活过来!
而这仇,可能也不会有人为她报……她绝望地看了一眼相伴了一生的男人,他正面带愠色地蹙眉看着自己。
她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猖獗而凄厉。
黄帝紧攥着手里的信,思绪还停留在当中,无暇顾及其他,于是招来宫人叫他们将彤鱼妃带走。
彤鱼妃大笑着一头撞在了殿中的柱子上,血溅当场,当时便没了气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黄帝愣在当场,他满面憔悴疲惫,儿子和妻子接连死亡,即使坚强如他也有些经受不住。
他声音有些嘶哑,“你们先下去吧。”
离朱、象罔与轩辕休如临大赦,连忙离开,宫人们也退了出去。
彤鱼氏与他相识于微时,可他却因为嫘祖是西陵氏的嫡女而娶了她,称帝后才把彤鱼氏接回封了妃。
此时黄帝跌坐在彤鱼妃身侧,缓缓伸手合拢上了她瞪着的眼睛。也许一切发生得太快,此刻他有些恍惚,彤鱼就这么扔下他离开了吗?
他看着柱子上未干的血迹,颜色鲜红刺目,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呆坐在地上,将彤鱼的头仰靠在他腿上,就如同两人初识时,她偷跑出来与他相会的那个晚上一样。
他闭眼坐着似睡非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嫘祖走了进来,进来时没有宫人通报。
想来嫘祖不光是在军中有威望,在这王宫里也一样。
嫘祖与彤鱼氏积怨已久,更是有谋害亲子的生死之仇。
可当她听到宫人来禀彤鱼氏自戕的消息时,她放声大笑,心中却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种畅快感觉,反而从心底泛起了一丝悲凉。
她知道那悲凉并不是为了彤鱼氏,而是为自己,也为这个薄情的男人。
她换上王后的宫服,来到黄帝面前,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模样疲惫不堪,好像一瞬间老了几百岁。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声音有气无力。
“阿嫘,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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