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她看到硬币大小的凸起在血肉内钻游,随着曲调爬到心口。
蛊虫停在心口后,能明显看到夫人的胸腔开始剧烈起伏。
就连眉心也痛苦地皱了起来。
桑枝盯着如硬币大小的凸起,指尖轻触,蛊虫的呼吸频率很快,是夫人的三倍。
她很少会见到烈性蛊能够长到如此大,这种类型的蛊虫会想尽一切办法吸食宿主体内的血肉化为养料滋养自身。
宿主前期不会感到任何异常,随着时间的推移体重急速下降,胃口与之相反暴增。
她见到的大多数宿主都是死于食量过大将胃撑破死亡,与夫人闻到食物就吐相差甚远。
这种蛊虫进入后期的成长阶段,绝不会让宿主产生呕吐反应,这与它们的生长相违背。
不过姜时镜先前说得没错,蛊虫与宿主同生共死,特别是烈性蛊,若是硬取它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咬断宿主的心脉同归于尽。
若是蛊虫刚种下不久,还没长成硬币大小,或许还能救,但现在……离死亡临门一脚。
怕是连一成机会都难如登天。
桑枝抿着唇,凝思了许久,将骨笛放在唇边再次吹响。
晦涩难懂的曲调只响了五六秒,胸腔内剧烈起伏的呼吸渐渐缓慢了下来,就连蛊虫的呼吸频率也慢了半分。
桑枝看向夫人因痛苦紧皱的眉心,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要害你,培养烈性蛊非常复杂,这样一只烈性蛊虫的售价在鬼市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担的。”
“你若是能听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多少人。”
她方才在房梁上能明显感觉到凝儿身上那股巨大怨念,话语虽平静却隐隐透着想让夫人明日前咽气的想法。
前夜甚至还胆大妄为的非议主子,脱离了口无遮拦的程度。
桑枝把夫人的衣服一件件地穿好,而后盖好被子捻紧,看着只剩皮包骨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一个人没有做错任何事,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让她死。
包括最亲近的贴身丫鬟。
乌云不知何时将剩下的半个月亮全部遮住,回去的路没有庭灯照耀只剩黑暗,前头仿佛有巨兽张着巨大的嘴巴守株待兔地等着她。
桑枝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居住的院内走,夜色笼罩下,她走得极为小心。
却还是迷失了方向,没多久就晃晃悠悠地不知走到了何处。
模糊间听见不远处有交谈声,以为是守夜的丫鬟,便寻着声音越走越近,耳边的交谈声也逐渐变得清晰。
掺杂着……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