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了一圈屋内,连带着凳子一起端到了床边。
床上的武芝任谁看都像是死了,她惊住:“这怎的突然变成这样了。”
姜时镜一点点调整武芝身上的银针,神情专注而认真:“离开续命的屋子,还没彻底咽气,全靠这只蛊虫咬着她的心脉维持。”
蛊虫在昨夜被她用笛声压制,此时乖巧地一动不动地待在心口,全然不像烈性蛊。
桑枝抿着唇,找到屋内放水盆的地方,将手洗干净,用面巾擦干后,悬空抬着两只手,回到床边。
怕打扰他的动作,小声道:“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喊我。”
姜时镜头也不抬:“他的药箱里应该有长度不一的小刀,你找到半尺长的小刀放火烛上烤,十个数后拿给我。”
桑枝点头应声:“好。”
随着时间推移少年额上逐渐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凝聚成大颗,顺着往下滴落,他连忙挪开身体,任由汗水打湿衣襟。
桑枝把小刀递到他手里,瞧着他满脸汗珠,默不作声地去取面巾。
少年握着刀默契地等着,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胸口处微微起伏的蛊虫。
上面有一根银针连带着皮肉一起扎在蛊虫身上。
桑枝弯腰仔细地把他脸上的汗珠擦掉,站到一边,看着少年把刀尖刺入皮肤内,划开一道口子,细密的血珠涌出。
少年眉心紧紧皱起,神色无比专注,握着小刀的手未曾抖过半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守在门外的红卿担忧地来回踱步,陷入昏迷的武母被随意放在地上,武正睿靠着柱子虽失了力气。
却仍然死死盯着红卿,嘴里不停地念叨妖女。
红卿被他越念越烦躁,恨不得把长刀拔出来重新捅进他的心口。
“闭嘴,你若是在喋喋不休,休怪我拿针线把你嘴巴缝起来。”
武正睿身上的衣服被血染得通红,原本涨红的面色也变得苍白无比,眼瞳隐隐约约似乎在扩散开。
他强撑着一口气,愤愤不平:“你们刘家,先是把我长姐娶回家,后使绊子让大哥死在战场上,利用关系让所有商贾不与武家合作,逼死我爹。”
“现在又把长姐折磨得不成人样,就连死了都要让她与外男共处一室,不就是想捏造长姐与人私通,好光明正大的休妻。”
他痴痴地笑起来:“既能甩了我们武家,又能理所当然地坐上正妻之位。”
“在外人看来,你们夫妻俩还白得了心慈好善的名声,妖女,你心里快笑开花了吧,我长姐已经死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假慈悲。”
红卿皱起眉,对他的话产生了不解,她三年前费尽心思进府当小妾是为了跟姐姐待在一起,跟那个劳什子刘知府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