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镜一进屋便瞧见少女极其虚弱,脸色苍白,嘴角处的血红得刺眼,就连裙摆上都沾着一大片。
他两三步蹲到她面前:“你用内力了?”
少女艰难地轻笑,露出虎牙:“我唤了一条好大的蛇,是不是很厉害。”
姜时镜沉默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少撑着意识小心翼翼想要逃避挨骂的模样,无奈地叹息道:“嗯,很厉害。”
桑枝瞧他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松了一口气,涩声道:“可惜我没早点吹笛子,不然你宗内的弟子……”
或许就能救下来。
姜时镜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吗。”她似乎有些疲惫,出口的话很轻,“那就好。”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里,蓦然发现她握住骨笛的手抖得厉害,伸手覆住手背握紧:“别怕。”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我不怕的。”
屋内很安静,耳畔的心跳声像是鼓声一般一下下敲在心头。
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恍惚,语气轻如气:“姜时镜,我有些困了。”
他轻拍着后背,语气温和:“睡吧,我会带你回客栈。”
少年的气息包裹着周身,带着淡淡的凌厉和血腥气,却在此刻让桑枝觉得格外安全,她缓缓闭上眼,轻声应道:“好。”
每个刀宗弟子身上都带着自身的信物,若是不幸牺牲则会取下随身携带的信物,待回到昆仑后将信物和补偿寄到家里算是告知,尸体当夜埋在安新山寺庙附近。
小屋里被救出来的人也被转移到了城内的一处医馆内,仍还处在昏迷中。
一夜疲惫忙碌过去,原本一直热闹的客栈安静了下来,时常打闹的嬉戏声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只剩无限的寂静盘旋。
桑枝睡醒时,已是未时四刻,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熟悉的床幔缓了许久,脑海内渐渐浮上昨夜的记忆。
她按了按因睡得太久而闷痛的后脑勺,想从床上下来。
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被动地跌回了床铺,不小的动静惊醒了趴在床上补眠的堇青。
“少夫人,你醒啦。”她揉着困倦的眼道。
桑枝在后背处垫了两个枕头,想靠一会儿缓解身体的疲惫和无力感:“现在是几时了?”
堇青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口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才道:“未时了,少夫人你从昨夜回来后,便一直昏睡,怎么喊都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