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口中鲜血不断喷涌,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彻底断了气。
空气一瞬安静到极致,风不知何时渐大,一阵阵地吹散黏稠的血腥。
桑枝回头望向被马蹄践踏过的街道,血色的脚印顺着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蔓延,如盛放的彼岸花铺路。
“如果九皇子的兵力在这里损失近乎一半,这场夺嫡的成功者已经显而易见了。”柳折枝从城墙上跳下来,脸上平静到没什么表情。
“只是为了权利吗?”
柳折枝:“什么。”
桑枝缓慢地站起身,望着数不清的尸体,只觉得满目荒唐。
“权利真的比几十万的人命还要重要?”
少女的话里透着几分迷茫,柳折枝沉默了下,然后弯腰合上士兵的眼睛:“你站的这个地方是京州,隶属于闻国。”
“这个时代权利大过律法,无权无势连活下去都是夹缝求生。”
一束光亮在天际炸开,短暂地停留了一秒,随后是滔天的火势蔓延,隐隐有惊恐的尖叫顺着风传进几人的耳内。
“是皇城的方向。”瞿苒苒道,“禁药跑到城内开始屠杀了。”
桑枝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不管最终坐上皇位的是谁,都与我们无关,禁药出自江湖,必须处理干净,不然后患无穷。”
柳折枝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矛:“能救一个百姓是一个。”
另一边。
曹将军带着活下来的士兵一路往皇城的方向逃,姜时镜和会武功的弟子留在身后断后。
却仍阻止不了惨叫声响起,禁药的奔跑速度很快,有的一进城便寻着人味朝房屋而去,木板抵挡不了几下击打就碎成了木屑。
事情终究还是朝着预思成戳的发展。
大量的禁药如丧尸围城般涌入城内,京州在这一瞬变成了怪物的餐盘物。
刀宗弟子在守城门时折损了大半,剩下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少宗主,再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援军到来。”
姜时镜拉过他,将从屋檐上跳下来的禁药砍掉:“那就想尽一切办法活着。”
颜词不知从哪里拆了好些木板,放在宫门口的台阶上,划出一道分割线,再将仅剩的油倒在其上点燃,一道火焰从地上燃起,暂时阻拦禁药继续前进。
活下来的人得以短暂的喘息。
颜词望着数不清的尸体军团,不抱希望道:“这火拦不了它们多久。”
一旁的士兵听见道:“会有办法的,大人,活着就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