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看向少年:“我还未去过。”
“到扬州约莫七八日。”姜时镜伸手将帽檐上的雨水抖落,“外头风大,进车厢睡一会儿。”
桑枝手挽上他的臂弯:“我想在外面待着。”
姜时镜没强求她:“用内力御寒,不然容易受寒。”
“嗯。”她微微仰头,微凉的雨水扑面,路过的树叶在雨水的拍打下簌簌作响,原本趴在车厢里睡觉的小飞鱼钻出半个脑袋,靠在桑枝的腿边。
按照蟾蜍的寿命来算,十多岁的小飞鱼已然到了尾声,精力也在这次受伤后消退大半,十二个时辰有近乎十一个时辰都在沉睡。
桑枝偶尔会去探它的鼻息,再唤一声“小飞鱼”来确定它没有彻底陷入休眠。
皇权更替并未影响扬州的百姓,街道上熙熙攘攘,小贩叫卖声笼络不觉。
小飞鱼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入住客栈,纵然京州一事过后,咸鱼教彻底洗白,但上百年的偏见不是皇帝一句话便能抹消。
姜时镜在靠河边的后街买了间不大的院子,与桑枝两人打扫了三日,才让破旧空置了许多年的小院焕然一新。
隔壁的徐婶得知他们是从京州远道而来,热情好客地捧着几个刚从鸡窝里拿出来还热乎的鸡蛋上门。
桑枝坐在院子里揉着面粉,准备做饺子,姜时镜则补屋檐上碎掉的瓦片,以免在落雨时打湿屋内的床铺。
“姜家娘子。”徐婶的嗓门很大,见院门没关,便自个儿推门进来,“我家老母鸡刚下的蛋,还热乎呢,给你们送几个来。”
桑枝手上沾满了黏稠的面粉,用手腕将散落到眼前的发丝抚开,眉眼弯弯道:“前几日送的那几个我们还未吃完,徐婶留着给小妞儿吃吧。”
徐婶直接将鸡蛋放在桌上的篮子里,笑道:“差不了这几个。”
她看向已经剁好的馅:“你们这是准备做包子?”
“饺子。”桑枝用力揉着面盆里的面,道:“晚些煮好了,我给徐婶家送一盆,第一次做还望别嫌弃。”
“不会不会。”徐婶眉开眼笑道,“昨日你相公做的甜茶水,小妞儿哭着还想喝呢,你做的饺子她肯定也喜欢。”
桑枝动作停了一霎,偏头望向姜时镜,只见他正从梯子上爬下来,客气道:“小妞儿要是喜欢,我将配方写下来徐婶也可以自己熬。”
徐婶脸上的笑意更盛:“那真是太麻烦你们了喂,我家里还有今早采的冬瓜,我去给你们抱过来。”
桑枝连忙阻止:“不用了徐婶,我们吃不了。”
姜时镜将梯子撤下来,去井边打水洗手,附和道:“我与夫人都不会做饭,每日的饭菜也都是酒楼送来的,徐婶不必费心。”
“怪不得我总瞧见洪清楼的人来你家,原来是来给你们送饭菜的。”徐婶忧愁道,“不会做饭可不行,总不能一辈子都吃酒楼吧,那可得花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