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吹得桑枝又冷又困,她抱着胳膊连打了打几个哈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能站在全靠意志力坚挺。
迷迷糊糊间,余光突然瞟见墙角一抹黑点飞快越过,消溶于黑夜内。
她愣愣地眨了一下眼,怀疑是不是自己站太久,出现了幻觉。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将小蜘蛛放了出去。
她看着爬上墙壁的小蜘蛛,又呆了一会儿,大脑才逐渐清晰,嘱咐道:“跟上刚刚那人,爬快点。”
听不懂人话的小蜘蛛原地转了两圈,靠着平时的训练朝有熟悉气味的方向吐出一根透明的蛛丝,身子一荡就跟着一起消失在夜色内。
桑枝抿唇想了片刻,牙儿死了没两天,幕后真凶很有可能还在府内隐藏着,白日里姜时镜和颜词的谈话,她听得一知半解。
他们故意挑在吃饭时谈论,怕也是为了讲给幕后之人听的。
她听不明白,那人不一定也听不明白。
想着她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估摸丑时左右,换算过来大概凌晨二点多,这个时间翻墙出门,有没有可能是去找接头人?
桑枝环顾了一下周围,她站岗的这个位置很少有人会经过,即使半夜偷摸着回屋睡觉也没人会发现。
离开一两个时辰应该不会受到处罚。
她提着裙子一路小跑,从西边的院墙上格外艰难地翻了出去,落地后看着街道上没有尽头的蛛丝傻眼了。
全身内力被封后,如同花架子,只剩下花里胡哨的空招式,连轻功都做不到,等走到了,怕是影子都看不到半个。
她四处张望了下,四面都是墙院连池塘都没有。
只能再次翻出谈弃给她的地貌图,在上面找到状元府后,再找寻附近的池塘。
东边不远处有一个小的,不知道小飞鱼在不在那边,轻叹了口气,只能去碰碰运气了,如果不在,她就只能原路返回站岗。
小蜘蛛只要能跟着那人,就丢不了。
没有人清理过的池塘看上去浑浊不堪,青绿色的水面上覆着一层水葫芦,漂浮着各种藻类植物。
是小飞鱼喜欢的池塘,桑枝摸出一直藏在腰间的骨笛,横放在唇瓣吹响,晦涩难懂的笛声响起。
没一会儿她看到青绿色藻类被顶起了一个弧度,波纹随着越扩越大。
一只半人高的蟾蜍顶着一脑袋的水葫芦冒了出来,游到池塘边时,甩掉了身上挂着的藻类,迈着硕大的腿上了陆地。
它先是眨了眨凸起的大眼,而后亲切地朝着桑枝“呱”了一声,裂开的嘴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在微笑。
桑枝心里吓得一颤,极想后退远离,但手却爱抚似的摸了上去:“小飞鱼,来了中原后委屈你了。”
名唤小飞鱼的蟾蜍又“呱”了一声,将大脑袋依赖的贴了上去,像极了得到主人宠爱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