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一直不是很好,姜时镜本想找家客栈歇息两日,等天气转好了再走,路上却再一次碰到了突降的大雨,只能临时找个遮雨的屋子躲一阵。
桑枝被淋得浑身湿透,蔫蔫地在残破的小屋内找了一块石头坐。
低烧让她一度没法思考,她出神地盯着面前姜时镜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光。
夜幕低垂,昏暗如蛛网般笼罩着整个大地,豆大的雨珠打在残破的屋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汇聚到一起浇灌在屋内,将布满尘土的地面泥泞地打湿。
身侧滴滴答答地不断掉落雨珠,桑枝眨了眨眼,眼眸渐渐不再聚焦。
姜时镜用内力烘干了身上的衣服,转头就瞧见桑枝坐在石头上发呆,雨水自发丝滴落而下,水珠顺着额角滑落到下巴,落到衣领内。
他皱了皱眉,虽然已经确定她不是中原人,但先前在府内试探过她没有内力。
这几日他故意折腾,想逼着她动手暴露目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声不吭的全部忍了下来。
“把你的包袱给我。”
桑枝愣了下,反应了许久才抬起眼看向他,透着氤氲的眸内有一丝不解。
许久后,她摇了摇头:“不给。”
姜时镜没明白为何一向喜欢与他抬杠的少女,变得木楞了许多,但他没多想。
耐心地解释道:“方才的雨太大,你身上的衣物全部湿透了,包袱内备用的衣服大概也湿了,我帮你用火烘干换上免得染上风寒。”
桑枝垂着眼睫,倔强地又摇了摇头。
面前的少女脆弱不堪,仿佛只要他推一下就能摔倒在地破碎,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雨珠,在眨眼间颗颗坠落。
见她如此执拗,姜时镜也没再管她:“随你。”
带她出府,本就存了弄死她的心思,能离开蜀地千里到京州做丫鬟的,不可能会是巴蜀地区的普通百姓。
无非是那几个魔教里的人,既然是魔教的人,死不足惜。
他用屋子里拆下来的木板拨弄着燃烧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桑枝坐得离火堆很远,但她此刻仿佛在被火烤一般滚烫,烫得她忍不住皱起眉。
眼前跳动着的火焰在她眸内晕染开,逐渐占据整个瞳孔。
她抱着湿漉漉的手臂想要往后退,下一刻却猛地从石头上载了下去,抱在怀里的包袱滚落在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姜时镜拨动火堆的动作停了一霎,侧头看向一头栽在地上的桑枝,见她许久都没有动静,眉皱起了些。
“桑桑姑娘,荒郊野外可没有大夫给你医治。”他嗓音透着疏远。
桑枝只感觉自己像是坐了许久的大巴车,晕得厉害,耳朵里嗡嗡的像是有回音,她听见姜时镜在同她说话,但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