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少年的眼,在里面看到了揶揄,大脑顿时轰的一声炸开,绯色从耳垂一路蔓上脸颊,染上眼眶。
这一瞬她突然觉得把携带母蛊的褚偃杀了也不是行不通。
近在咫尺的少年指尖轻触上她的脸颊,语气幽深:“你出了很多汗,你在紧张什么,桑桑。”
桑枝大脑嗡嗡地响,一时做不出反应,手却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
下一瞬,手腕被大掌箍住,固定在头顶,姜时镜单手撑着身体看着指关节用力到泛白的拳头,轻笑道:“这种喜欢近身打人的习惯可不好。”
桑枝不管他在说什么,抬起膝盖用力往上撞,他反应迅速地从床铺上翻身而下,床上的少女亦如上次在颜府一样,浑身散发着不爽,烦躁感攀升到了顶端。
他气笑了:“攀不成富贵,想灭口?”
桑枝拥着被子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脸颊连带着脖颈通红一片,眼眶也隐隐泛着微红,眸内含了层薄雾,像是真的被欺负了般。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内钻进来打破一室的浓稠,烛火的影子摇曳生姿地攀爬到墙上。
她嗡鸣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晰,只要异性距离自己过近,头脑失去理智变得混沌,就会下意识打人。
这种毛病在现代就有了,也因此她对恋爱一直都没什么兴趣。
她抿了抿唇:“你不是不让我攀吗。”
姜时镜看着她像是真的被欺负了的模样,一时语塞:“你以前也这样同别人攀过富贵?”
桑枝摇头,堂堂圣女只有别人攀她的份。
少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面色缓和些:“你若实在缺钱,就找堇青拿。”
桑枝抬头望向他:“拿多少都可以?”
她的表情昭然若揭,姜时镜一言难尽道:“每个月拿你丫鬟的份额。”
桑枝:“…………”
她垂下脑袋:“哦。”
分明什么都没发生,但姜时镜看着她的模样,罪恶感不由绕上心头,他转身往门外走:“我去喊大夫进来。”
桑枝无意间瞟见了他似血滴般的耳垂,似乎都快熟了。
这才反应过来,少年其实跟她半斤八两。
堇青再次带着大夫进来时,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再看到自己不该看到的画面。
女大夫倒是熟练地搬着凳子坐到一侧将斜挎着的药箱放在地上,拿出里面的诊托垫在桑枝的手腕下,开始把脉。
她脸上的嫣红还没完全退却,堇青像是触及到了主子的秘密,小声地跟大夫说:“要不要备点补血的药物,给我们家少夫人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