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固了许久,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秒针在陆景沉心尖上打着有规律的节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沉终于动了动手指,做出了呆滞后的反应。
“家里地址告诉我,我送你回家吧。”
初意没看他,低着头,手指沾了点冰水,在桌子上画着圈圈。老老实实地报出了地址。
陆景沉在手机上看了眼大概位置,和朋友一起将人扶了起来。因为学校附近不好打车,几个人还需要走出几百米。
对初意来说,走直线是不可能走的了。能勉强站起来已经不错了,这会儿吹了吹晚风,头晕的比刚才还厉害。
三个人歪歪扭扭地走出去一段距离,思索再三,陆景沉干脆将人背了起来。
喝过酒的初意,话比平时多很多。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已经全然不记得刚才发生过什么了,迷糊起来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背走了。
她搂着陆景沉的脖子,双脚荡来荡去。像处罚了某个机关一样,叽叽喳喳一路上说个不停。
小姑娘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好几次把朋友逗得哈哈大笑。
陆景沉大部分时候都保持沉默,背上的人和朋友的对话,他也是听一句忘一句。脑子里还在不停回放刚才发生的事,也没什么心思参加两个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他只记得朋友笑着问初意,“你说你,跟人表白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说呢?”
初意:“我没说吗?”
“你刚刚可是自己回忆怎么表白的,我听来听去都没有报自己姓名的环节啊。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啊?”
“我叫初意,初中的初,意念的意。”
不是刻意去听,不是刻意去记。但是陆景沉,记住了她的名字。
那天将人送回家,又和朋友聊了没多久,两人也分别回家了。
晚上十点钟,梁又真正坐在客厅看韩剧。仍然是腻腻歪歪的恋爱剧情,陆景沉耳边听着台词,心事重重。
梁又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干嘛去了这么晚回来,今天你们毕业聚餐,有女孩向你表白了吗?你这么晚回来,不会是选了一名幸运观众约会去了吧?”
陆景沉难得一句话都没回应,目不斜视地上了楼。
很意外的,当天晚上,他失眠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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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旅行定在毕业后一周的某个周日。
陆良开早早处理完公司里的事情,特地要陪梁又真母女俩出去转转。
周日那天,一大早梁又真就把行李收拾好了。只等时间一到,即刻出发。
陆景沉原本坐在沙发上陪陆良开喝茶,结果就在出发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朋友打来的。
在电话里开门见山。
“我今天跟我爸妈去远房舅舅家串亲戚,竟然在初意家附近。我去超市里买酒的时候,你猜我捡到什么了?”
陆景沉问,“什么?”
“初意掉的那九十八封信!哎,你要不要啊?我觉得反正是给你的。你要是不要,我就丢了啊。”
陆景沉想了想,才想起那天晚上初意曾经这样说过——
“我给陆景沉写了九十九封情书,结果在公交车上书包被小偷划破了,书都掉没了,情书只剩一封,还没送出去,他没收。”
还真的有九十八封被遗失了。
想起之后,他倒没再犹豫,开口道,“要。”
“你不是要出国玩吗?我先帮你存着?你回来的时候来我家取?”
“不用。”
“那你什么时候……”
“现在。”
撂下这句话,也顾不上和梁又真解释了,陆景沉直接从家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