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到现在,从来没人保护过他,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则是加害者,一直以来,他只能靠自己,挣扎求生。
而她,袁沅,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女生,竟然要将自己纳入她的羽翼下保护,不准任何人欺负他,她……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两人来到操场旁边一个安静的小树林,袁沅不急着发问,先从书包里拿出一罐药膏。「来,我帮你搽药,这个药很好用喔,我打架受伤都是搽这个。」
「不用……」他受宠若惊,不习惯有人对自己好,拚命想闪躲,但躲不过袁沅的速度。
「呵呵……你躲不过我的啦!我有在练空手道,手脚比你灵活。」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轻柔地替他上药。「伤口一定要搽药,才会好得快。」
他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上药的手指,轻轻柔柔地一一抚过伤处,彷佛带走了所有的疼痛。
「你身上一定也有伤,来,衣服脱掉,我帮你搽药。」
「不……」
「你不自己脱,我就帮你脱喔!」她很民主,给他二选一的选择权。
范方知道自己的体力和身手都不敌袁沅,只好尴尬地脱下身上穿了好几天的破旧制服,浓浓的汗臭味,连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
袁沅将他的尴尬看在眼里,默默地替他伤口搽药,直到确认所有的伤处都有抹上药,才让他穿上衣服。
「来,坐我旁边。」她拍拍身旁的草地。「我爸昨天跟你爸说了什么?有好好教训他,不准他再打你吗?」
「你爸爸叫我爸不准再打我,否则就要报警处理。」他正襟危坐,乖乖回答,不敢乱动。
「就这样?」没达到她要的公平正义,她很是不满。「这样你爸根本不会乖乖听话啦!这样好了,我今天放学后跟你回家,给你爸一个更实质的教训!」
「不用啦,你爸还有说别的。」
「我爸还说了什么?」
「我爸之前打工时摔断腿,所以右脚行动不便,你爸说要帮他申请残障津贴,前提是不能再打我,否则一毛钱都不给他。而且,你爸还说,会每天查看我的情形。」他急忙说出后续,以免她真的付诸行动。「我爸需要钱喝酒,为了钱,他应该会听你爸的话。」
「嗯……虽然没给你爸一个实质的教训,不过我老爸这招应该可以暂时制得住你爸的暴力,不过,你自己也要练一些防身术,保护自己。」
「没人教我……」
「放心啦,包在我身上,我会教你!」她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拍拍自己的胸口。
「谢谢。」
「不用谢啦,我也需要你帮忙啊!」
「帮什么忙?」如果他有能力,他也想要帮她。
「我昨天发现那些鬼都很怕你,所以我要你当我的护身符!」
「鬼?护身符?」什么跟什么啊?
「唉呀,是这样的啦!我呢,看得见不该看的『东西』……就是那些会飘来飘去的阿飘啦!这些『东西』很喜欢缠着我,就算我身上带着符咒,它们也不太怕,还是会故意闹我,偏偏我就是很怕那些『东西』。你都不知道,它们有些没头,有些缺手缺脚,内脏都跑出来了,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她坦白说出自己的特异体质和弱点,表情生动活泼。
真的假的?范方对鬼神那一套有些怀疑,不过看她说得活灵活现,很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可是昨天啊,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些阿飘就都不敢靠近我喔,而且还很怕你耶!所以我才想说,能不能麻烦你每天陪我上下学,尤其是太阳下山后,一定要陪在我身边。」
「可是我爸——」虽然不是很相信她的「鬼话」,他还是愿意帮忙,但他每天放学后都得立刻回家,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