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奇怪,“这两本书都是葛洪写的,他要是去了佛寺,怎么弄来了道教的医书?”
“我只是推测,等到了地方,再细细一看。”
过了入寺进香的时辰,城南的人就少了。万兴玉器铺所在的街巷空旷无人,所有店面都关了,门上新贴的春联在寒风里沙沙抖动。
在东街下车,轻云打开玉器铺后院的锁,几个侍卫扮作路人,守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江蓠摘下面具,以便这里楚青崖派来盯梢的缁衣卫能看见她,知道是自己人。风一刮,天就愈发冷了,她呵着热气搓了搓手。
“今晚或许要下雪。”薛湛望着天色道。
小院还是上次来时的杂乱样子,马厩里的马少了一匹,江蓠嫌那味儿重,踮着脚往里看,那个疯子蜷缩在毡毯里睡大觉,虽然邋里邋遢,脸色倒红润。薛湛从袖中掏出个小瓶子,洒了些粉末下去,他睡得更熟了。
院子里有一座主屋,是老板住的,东西两侧是伙计的厢房和柴房,工匠的作坊设在城中另一处。四下俱寂,只有北风呼啸之声,薛湛拿出一根铁雀舌,开了老板的屋门,里头不大,用青布帘隔开了卧室和厅堂,布置简单。
江蓠在房里转了转,这儿没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窗下有个矮书架,放着雕刻类的书籍,纸张已破损了,想是经常翻阅之故。她拉开炕橱的抽屉,里头放着衣物,伸手一摸,衣服裹着硬物,打开来正是一枚金铃铛,里面却没有虫子,是空的。
她原样放回,听见薛湛在厅里道:“这医书果然和佛寺有关系。”
江蓠好奇地探了个头,“怎么说?”
他翻着桌上的书册,这两本书用古铜色的纸钉了皮,内里裱着淡黄的薄皮纸,都绘有华贵精细的花纹,“西番莲作表,宝珠作里。”
她顿时领悟其意,“这是龙女成佛,口吐莲花,妙语如珠,这书皮该用来钉《妙法莲华经》。”
薛湛不禁笑道:“眼下就有一个龙女,陛下不点她成正果,天下人都要不答应。”
江蓠颇为得意,却还是反驳:“龙女变了男身才能成佛,我可不要当男人,都扮够了。”
他转言:“依你在桂堂里的所见,这屋子若有暗道,该藏在哪儿?”
她抱臂踱了几步,环视一圈,“永州城的暗道有十几条,宽者能容车行,窄者只容一人侧身过,是因为地底有许多溶洞,不费力就能修成。窄的暗道,都是从地面开个口子,车推不进去,要是宽的,就从墙上辟个门,先进去了,再走坡子往下,或是吊个笼子坠到暗河滩上。”
“京城的土地坚硬,不曾听过有溶洞。”
“那就……”江蓠望着屋内喃喃,突然一抬手,把半扇青帘用力一拽,“在地面?”
“咔哒”一声,那帘子却未给她拽下来,而是连着横梁一起降了一尺高。
大功告成,她拍了拍手,转身感慨:“真就和我们秋堂主设的机关一个路数,说不定他早就在京城谋生了,这儿的生意兴许做得比桂堂还大,也不知赚了多少钱……你把床移开。”
要是秋兴满知道她搭上了薛湛,发现了侯府中的怪事,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活着来京城。
薛湛挪开床,床下赫然露出一个方形的黑洞。他让门外的轻云进屋守在暗道外,把火折子递给江蓠,还没说话,她却一马当先跨进了洞里,胸有成竹地对他扬起嘴角:
“里面很黑,不过你别担心,要是我认得的机关,我保证把你毫发无伤地带出来。我对桂堂的暗道记得比我们家中午吃什么还熟。”
薛湛一怔,“……那就拜托岘玉了。”
本想让她别逞能,跟在他身后。
可她这样笑起来,他就是铁石心肠,也没法扫她的兴。
—————————
这几章要是还能看出女主对男配暧昧,我就真的没办法了∠(?」∠)_明显女的没意思男的有意思
人民教师又要查案又要改作业备课,压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