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父的话语间满是倦意,这么些年过去,他也累,可是时荆这孩子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
“你妈妈心脏不好,今天你想如何都行,别再气你妈妈就好。”
见妻子吃了药,逐渐平复下来,时父淡淡地开口,一眼都没有再看自己这个儿子。
八年,人都是会累的,他当年就不愿意妻子走这一遭鬼门关,可妻子执意要生他又有什么办法?
心脏是妻子的大忌,自八年前后就没再气她,如今她的身子越发不好,儿子却还是那般模样。
沐念蹙眉,对时家的相处方式感到奇怪,可一想到池灵晚她们的话又觉着正常。
“嗤!”
时荆嗤笑一声,扫了一眼沐念就拉着方芷上楼了,他不止不喜欢这个家,还不喜欢那个叫做沐念的女孩。
沐沐这么干净,怎么可以跟那样一个恶心的女孩同名!
“时先生,我不便多打扰,就先告辞了。”
沐念见人冷静下来,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氛围,脸上淡漠居多,但秀眉微蹙的模样更是让人有些不解。
“让你见笑了。”
时父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眼里却含了莫名的歉意。
沐念不懂,摇头,“时先生说笑了,哥哥他突然有事不便来,如今倒是容易的。
时夫人身体不好就不要在意那些细枝末节,时荆同学还是有分寸的,而且……”
说着顿了顿,温柔的目光落在时母身上,对人淡淡笑了笑,
“说句不好听的,晚辈身体也不好,但终归是自己的身体,没必要为了他人这般。”
话落,似是觉着把时荆说做他人不合适,沐念垂眸微微思索,抬眼与时母对视,
“我说错了,时荆同学对于时夫人算不得他人。”
时母则是直愣愣地看着那一瞬间变得不一样沐的沐念,失神。
她自是看见了少女眉眼间对世间万物的柔和与包容,那种悲悯苍生却又淡漠无心的神色让人觉着她就是神祇。
可她明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会有这种神情,那般让人无端的心悸。
沐念噙着笑道别,施施然走出时家,一身从容淡然,矜贵清雅。
“还好吗?”
时父担忧地看着时母,小心翼翼地伸手理了理她凌乱的发。
“还好,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小荆他怎么就这么恶劣呢?念念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