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福桃儿下定了决心,便是要留在府里,也还是说清了为好。
“这儿就我们两个,别再主子、主子的,听得别扭的很。”缠上最后一圈纱布,他将药膏收了回去。
“过两年,奴婢还是想出府。”
楚山浔突然抬手捏上她脸颊,那张倾城绝色的面目凑得极近,连鼻尖都快要贴上了。
“怎么,你是担心被祖母,三嫂欺负?还是……”他微眯了眸子,手下用力,将她的脸面团似的扯来拉去,“还是心比天高,竟连本公子都瞧不上了?”
虽这么问,他心底却嗤笑。想他堂堂提刑按察佥事的嫡子,年17便乡试第九,明年保不齐再中了进士,这般世家才俊,国朝百余年,恐怕都数不出几位的。
就这么个穷苦出身,不过是尚有些小聪明的丑胖丫头,还比自己大上两岁。说的难听些,她都19了,父母亲故听说也俱是靠不住的,在别的府第,若外放时,能配给桂七那样的,人都要嫌弃的。
这胖丫头能被自己收用,岂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心里虽划过无数恶念,可那近在咫尺的檀口雪肤,还是让楚山浔身上发烫。他捏着那张圆脸,忽的便笑了出来,只将自己的口唇再贴近了,有种难抑的念头在心底叫嚣。
眼看着他逐渐逼近,福桃儿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瞧在楚山浔眼里,便更是呆蠢的有趣。
双唇相触,福桃儿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用力一推,竟差点将人推了个翘咧。
“子归,我是不会给你作妾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千年的笑话一般,楚山浔坐稳后,指着她哼笑了数次。
终于,他艳丽的桃花眼里冷了下来,泛出薄怒森寒:“你说什么,本公子没听清,再说一遍。”
他这模样只比前儿夜里,叫她觉着更是吓人。福桃儿迫使自己不去回避他的视线,恳切而认真地又开口道:“主子,奴婢对神佛发过誓言,绝不与人作妾。”
这一回,楚山浔是彻底听懂了。他上前再次抓牢了她的圆润的腕子,想要发怒,却在她毫不避让的愁眸里熄了火气。
见胖丫头再次强硬地把两人的手分开,他朝后仰靠着,朝她脸上逡巡查看,挑了挑眉:“可是因为瞧不上本公子?”
福桃儿避开眼,摇头:“岂敢。”
他点点头,想了想接着问:“那便是你怕府里的主子们还来欺负?不是说了嘛,往后再不会了……”
福桃儿蹙眉又看了过来,打断道:“主子多虑了,对奴婢来说,那些虽然难受,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您若属意多看顾,奴婢自然感激不尽。”
又连着问答了数次,得到的皆是否认的回应,楚山浔右手按着窗栏,拇指摩挲的动作显得愈发得烦躁。
自己以为是施恩,到了她那处却是坚拒不收,若是从前,恐怕他早就发作起来,要拿人问罪了。
可对着面前这个胖丫头,楚山浔按耐下最后一点猜忌,出口却还是嗤笑的话语:“难不成你还想作正头夫人不成?”
这是个圈套,不过是讥讽的试探。可楚山浔说的还算诚恳,桃花眼里是灼灼情意,好像是真的为了她,可以破除世家大族的成规利益。
他的眸子艳丽清澈,这般瞧人的时候,实在是有些惊心动魄的意味。福桃儿从小貌丑,接触的男子,若非是好意,哪个看她都是平淡甚至鄙弃的目光。
如今被这么个清贵无端,又容色倾城的男子这般瞧着,纵然晓得他是个什么脾性。福桃儿到底正青春,一时间心口处烫得厉害。
他问自己要作正头夫人?这模样是真心的?
甩了甩头,她心下温热间又泛出了酸楚。
怎么可能呢,若她要应时,也不知会被他怎样嘲弄嗤笑呢。这么多年了,主子还是这般玩笑待她。
于是她抛出了自以为至诚又卑微的一句应对:
“奴婢这般无盐丑胖,原是与主子作个贴身侍女都不配的,又怎敢觊觎通房、姨娘、妾的位子。奴婢只是不喜宅院里的纷杂,还是想回家乡过从前小门户的日子。累主子说出‘正头夫人’的话,实在是惶恐。”
看着她藕花般的檀口开开合合,吐露出自以为得体惶恐的话,楚山浔仔细回味了两遍,才终于听明白她话中之意。
竟是当真在推拒自个儿?
前儿夜里的炽热低语,红绡帐暖,再次浮上他的心头,楚山浔虽然恼怒奇怪,却只是出神地盯着她的脸,有一个声音在心底里叫嚣着,好想扑上去,把那张开阖的小嘴堵上,叫她再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这么想着,他喉头微动。然后,再不犹豫地倾身而上,张口噙住了她的粉唇,满意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惊骇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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