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太冒失了。”海芙约特心里一阵后怕,手机丢了不想着赶紧回酒店,还随随便便就让女儿喝了根本不知道成分的东西。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她当时可不了解。
“抱歉抱歉,确实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亚当先生看上去很值得信赖,就像我见到海芙你的第一次,你给我的那种暖洋洋的感觉。”玛蒂娜也不是什么人都会相信的,她是个,呃,直觉派,“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海芙约特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对这种直球没有办法:“下不为例。”
说起打直球,海芙约特再次看向白音。好看的少年还在劝她死心:“在抢着结账这方面,你是抢不过我们北方人的,你再转过来我也不会收!”
“如果我没有记错,江左属于南方吧。”海芙约特在任职前对c国风土人情的突击培训,可不是白培的。
淦,这老外不看武术还看上地理了,白音只能强行找补:“岭南以北都是北。”东北以南都是南。他们生活在“中部”的人就是这么弹性。
老亚当拿出自己的老年机,看到了微信上的收入,先是一愣,又揉了揉眼睛,仔细数了数几位数,等发现是真的后,赶忙对白音道:“给多了给多了,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是输错了吗?没事,我一开始也这么干过。我们加个好友,我转回给你。”
“不用,我也要看病的呀。”白音并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进门时的借口。
“真要啊?”亚当大爷一脸诧异。
“真的啊。”白音都被架到这个份上了,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抬起了手腕,让亚当大爷给自己号了脉。
但白音没想到,亚当大爷明明那么渴望病人,中医馆也是肉眼可见的贫穷,在面对送上门来的钱时,大爷却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你的身体很健康,甚至很多现在年轻人会有的亚健康状态都没有,不需要看病。”
老亚当也是蛮与时俱进的,很是学了点现代词汇。他还准备在今年年底之前,就去把这边的中医考试给考了,总拿着牙医的行医执照也不是个事儿。
“你这是心理疾病吗?”亚当大爷最近也在涉猎心理学,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个世界新奇有趣的医学理论。他得承认,确实有比他强的地方,不过他也没有妄自菲薄,不会觉得自己的医术就是老古董了,只想着中西合璧,取长补短,“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心理医生,可以介绍给你。”
明明没有得病,却怀疑自己得病,这也是一种病。
白音:“……”他这么努力觉得自己有病,到底是为了谁?
亚当大爷哈哈一笑,没再逗白音,他知道白音是好意,但他怎么也得对得起白音给的医疗费,他听得出来白音的江左口音,老乡不能骗老乡。于是,他转而对白音身边的霍执炬说了句:“小伙子最近火气很大啊,少熬夜,想开点,我这儿正好还有自己熬的凉茶,一会儿你带点回去。”
霍执炬:“???”他最近确实嘴里发苦,但他都没有让对方诊脉,只望闻就可以了吗?
亚当大爷用实力证明了,神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白音给的实在太多了,一个霍执炬火气大的问题,显然不足以平账,大爷就转而又看向了海芙约特:“你的肩膀真的不再去看一下吗?以后只会问题越来越严重啊。”
海芙约特皱起了眉:“我的肩膀最近没有受伤。”
反而是玛蒂娜一声惊讶:“你以前那里受过枪伤的呀,后来还没好又和人搏斗,你都忘啦?虽然后来说是好了,但阴雨天总会隐隐作痛。去看医生,医生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她对海芙约特的伤了然于胸,记得比本人还要准确,“亚当先生,您快给她看看。”
风湿?白音只能想到这一个词。
“……我这里有个为期十次的拔火罐疗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老亚当在诊脉后,就积极建议了起来。
海芙约特其实对于老亚当的中医手法,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她也没有直说,只是道:“我们下周就要回国,大概来不及。”
“没事,我这儿还有见效更快的五次推拿和三次针灸,你看看你能接受哪个。药方也行,就是需要的时间更长,你回国之后找个药铺抓药即可。”亚当老爷子一开始就想提议更高效的方式的,只是他不确定这些老外的接受程度。
好比他今天的第二个客户,就是那个正在拔罐子的红头发。
对方正躺在床上被火罐吓得欲生欲死,不是很想说话。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至今还能坚持在这里,明明那么疼,又来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可是,说真的,他一直感觉很沉重的腰部,好像确实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酸酸麻麻的,不好形容。
“其实针灸更快的,但他不愿意我扎他。”老亚当遗憾极了,他好不容易才淘来一副好用的银针。
“不要针,不要针,我叔叔可没说打针!”红头发的老外是老亚当的房东介绍来的,房东先生是个c国人,太太是y国人,如今介绍来的红头发正是他妻子的侄子。自从老爷子神乎其技地治好了房东先生的失眠症,他就一直在致力于给老爷子当自来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亚当也就把除了自己从古人变成外国人以外的经历,都和白音说了。一个空有一身中医技术的老外,想在国外靠开中医馆活下去。
这简直是地狱难度。
白音表示:“这样口碑是有,但很难打开客源。您有没有想过搞点其他噱头?好比中医减肥?或者其他什么见效快又受欢迎的当代疾病。”
先打开市场,再换个铺子。反正这种一看是就是卧室改的二楼绝对不行,太像恐怖片了。
白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这个嘴,大概还是乡音作祟吧,在大洋彼岸的y国,听到一个和自己说一样地方口音的人,真的很难不升起一股亲切。
亚当大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准备一会儿好好考虑一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病人海芙约特,他对这个英姿飒爽、剃了个硬汉寸头的女保镖队长表示:“所以,你是害怕扎针吗?我理解的,真的,不要觉得有心理压力,不丢脸。”
国际佣兵,战场杀神,安保界的神话巅峰,海芙约特最不能忍的就是别人说她不行,她冷着语气道:“我不怕任何事。”
老亚当背过身去,给了白音一个“激将法成功”的眼神,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他这辈子可是见多了,什么老外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