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穿着朴素的保姆进了小楼,换了鞋,又上了二楼。
“夫人!”
“胡先生回信了?”
“我……我去的时候,江夫人正好也在……”
啊,他没有回信?
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这个胖女人,不是要回北平吗,怎么还在沪上?
恼了一阵,她又抬起头:“那信呢,交给胡先生了?”
“胡先生见到我,悄悄摇了摇头,又对江夫人说,我是楼下卖菜的姆妈,来取菜金的……所以,我就没敢拿出来……”
姓胡的,你的胆子敢不敢再小一些?
气死了,真的要气死了……
女人用力的将花露水瓶往下一摔。
“嘣……”
玻璃瓶碎了一地,箱盖里的镜子四分五裂。
她不管不顾,依旧发泄着情绪,眉笔、胭脂粉盒、雪花膏……满地都是。
保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
砸完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她喘着气坐了下来,取过墨水瓶和蘸笔,“就像以前一样,我写英文,胖女人怎么看的懂?对,就写英文……”
说写就写。
她伏案疾书,随着“沙沙”的轻响,笔尖下流淌出漂亮的英文字体:
我已整整有五天没有见你了,两天没有音信了。
我想你,止不住的想去见你,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
所以,我终于还是破戒写信给你了。
你觉得如果我去看你的时候,她刚好在家会有问题吗?请让我知道……
我的字很像男人写的吧,我想她看到这些又大又丑的字不会起疑心的……
………
你永远的玫瑰媚娘……
最后,她又用红笔,将ROSE(攻瑰)中的“O”涂成了红心……
……
保姆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轻手轻脚的收拾着狼籍。
“全扔了吧,箱子也扔了!”
她冷不丁的出声,保姆打了个激灵。
“啊……夫……夫人,这上面,还有徐先生写的诗?”
“不让他写,他非要写,白白的糟蹋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