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付一巴掌将眼前之人呈上的茶盏打落在地,恶狠狠道:“我把李顺祖塞到南司,是为了让他和他爹李世忠一样,从此销声匿迹!不是为了让他出来抢风头的!”
“这次捉拿袁崇焕差点激起兵变,陛下听说后龙颜震怒,嘉奖了车天翔那个死太监不说,对那李顺祖亦颇有看好之意。”
“北镇抚司这次办事不力,内阁里有人很不高兴!”
“他日,陛下若是再度起复李家,你的小命没了不说,连我也要跟着遭殃!”
冯亮祖定定站在原地,还保持着端茶盏的动作,许久才是战战兢兢的吭声。
“指挥,这不干下官的事儿啊!”
“李如松都死三十年了,谁知道辽军中还有李家的旧部啊?”
“只是。”
“这倒也不全是你的过错,李家直系威望依旧,这连我也没料到。”宋付微眯双眼,抬头问道,“只是什么?”
“那李顺祖颇有反常之举。”冯亮祖细细回想,“往日李顺祖见了下官,都是直接行礼走人,卫所事务上也从不插手,今日却在大堂多次顶撞下官。”
“今日在军营一番处置,也似早有准备。”
宋付听罢,沉吟半晌,好半天才猛然回神,发着狠道。
“我说呢,这李顺祖怎么两年的时间,一件事都没办成,再蠢的人能蠢成这样?”
“我们都被他骗了!”
“这小子之前都是装的!”
“如今李家直系在辽东仍有威望,不能让李顺祖再露面了,再露面一次,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
“你回去犒劳犒劳,让他放松警惕,然后随便找个差事把他打发到通州待几天。”
冯亮祖点头,冷不丁问出一句。
“那彰义门提督赵泰的事怎么办?诏狱下官只认识宋千户,余下都不太熟,万一赵泰在牢里全都招了。”
“白日里,李顺祖突然搞了这么一出,车天翔那死太监,一点儿没犹豫就把姓赵的卖了,没拿到一点好处不说,还得我们给他擦屁股。”宋付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回踱步。
“这事不用你管,明日一早,刑部来人到北镇抚司佥签,我会把他移交到刑部。”
“到了刑部,姓赵的一个字也传不到陛下耳朵里。”
“还和这两年一样,你现在除了盯住李顺祖,其它事什么也不用管!”
对冯亮祖来说,事儿自然是越少越好。
“下官明白。”
说话间,又倒满一盏茶,笑着端上了上来。
宋付走回去坐下,想了想把茶接到手里微抿一口,算给了面子,但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为免夜长梦多,你明日就去找李顺祖,打发他赶紧离开京城。”
“记住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