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柏看了眼殷觅棠桌上摊开的书,说:“你好好读书吧,哥哥不吵你了。”
殷觅棠想了一下,把正要离开的殷少柏喊住:“哥哥,我有几处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吗?”
“当然啊!”殷少柏点点头,走进来教殷觅棠。
殷少柏教了殷觅棠近一个时辰,才踩着落日离开。他临走前,殷觅棠将一个荷包送给他。殷少柏十分欢喜地将荷包系在腰侧,当成了宝贝。
殷少柏走后,殷觅棠继续坐在窗下读书。没多久,戚如归又抱着大猫赶过来,站在窗外,将大猫从开着的窗户递给殷觅棠:“别读书
太累了,大猫借你玩!”
殷觅棠急忙把大猫抱过来。大猫还是那么重,殷觅棠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再抬头的时候,戚如归已经跑远了。
如今的戚如归再也不是小胖子了,虽然如今的他没有戚无别高瘦,却比小时候瘦了一大圈。看着,也像个俊俏的小公子了。
殷觅棠望着戚如归跑远的背影,手搭在大猫的身上,又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撸着大猫身上柔软的长毛,有些发怔。她是被大猫尖锐的喊叫声拉回思绪的。大猫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殷觅棠。
殷觅棠一愣,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中掐住了大猫的脖子。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殷觅棠慌忙松开手。大猫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下去,躲在角落里,警惕地盯着殷觅棠。
殷觅棠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有些不可思议。她刚刚在做什么?她刚刚是想掐死大猫吗?殷觅棠的双手微微发颤。
很快到了年底,冬至的时候,戚国在锦麟殿举行国宴。戚无别特意下旨,让日照堂和青笺楼的孩子们留在宫中赴宴。这些孩子们出身皆是不凡,其家中长辈多有参宴。宴席开始时,孩子们都坐在家中长辈身旁。殷家如今在朝为官且身份可来参加宴席的只有殷夺。殷觅棠、殷少柏和殷月妍都规规矩矩地坐在殷夺身后。
礼仪完毕,戚无别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殷觅棠。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没有与旁人说话。
这国宴并不拘着臣子,臣子多饮酒相庆,谈笑风生。一员武将走到殷夺面前敬酒,大声笑喝。
戚无别看见殷觅棠微微皱了下眉。
戚无别收回目光,喊李中峦过来耳语几句。李中峦领令,立刻走下席间,将宴中大臣子女领到后宫中,为其令设宴席。
“为什么令设宴?”戚如归奇怪地问。
李中峦偷偷看了殷觅棠一眼,笑呵呵地说:“当然是因为陛下想让你们更自在些。”
小红豆儿连连点头:“还是皇帝哥哥想的周到!我不喜欢那些醉醺醺的文武大臣,咱们自己摆宴席挺好的!”
殷觅棠也赞同小红豆儿的话,她也觉得这边安安静静的比起前头要好了许多。
殷觅棠这边的宴席结束时,前面锦麟殿的国宴还未结束。殷觅棠和其他小姑娘们都有些乏了,结伴一起回碧水楼,两排小宫女手中撑着灯,将小路照得暖意盎然。几个小姑娘偶尔小声交谈几句,带着点少女的娇俏。
回去之后,殷觅棠刚刚梳洗过,还未换上寝衣。凌天宫的宫女琉梳便过来请她,说是戚无别召她过去。殷觅棠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虽然有些意外,还是跟着琉梳去往凌天宫。
赵妈妈皱着眉,小声嘟囔了一声:“都这么晚了……”
殷觅棠脚步停下,回头对她说:“太晚了,妈妈就不要跟着我去了,回去歇着吧。有琉梳姐姐在,你就放心了。”
琉梳也在一旁笑着说:
“赵妈妈您回去吧,奴婢会好好照顾殷四姑娘的。”
“那不成,我得陪着!”赵妈妈坚持。
殷觅棠略点了下头,也不再坚持。
到了凌天宫,琉梳让赵妈妈在偏殿里歇着,领着殷觅棠去了戚无别的寝殿。
“奴婢把您送到这儿就不进去了,奴婢在外面候着,有什么吩咐您喊一声。”琉梳笑盈盈地说。
殷觅棠推开寝殿的门,带着点疑惑地走进去。她心里有点纳闷,不知道戚无别为什么这么晚召她过来。再言,皇上参加完宴席难道不倦吗?她虽然在晚宴上没待多久,可是亲眼看着那些臣子对皇上敬酒。她胡思乱想地往里走,在里屋门口停下来。
戚无别随意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握着一个玉色酒盏。他身上穿着黑色的寝衣,露出一小节脚踝,赤着脚。
“皇上,您找我。”殷觅棠缓步走过去,有些惊讶地望着戚无别的脸色。许是因为戚无别在宴席上饮了酒,脸色有些微红。瞧着比他往常的淡漠多了点温度。
“坐。”戚无别指着下小几的对面。
殷觅棠在他对面坐下,好奇地望着他。
戚无别身体前倾,端起小几上的白玉壶,在两个酒盏里斟满了酒,看向殷觅棠:“饮过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