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秋姐儿是一个懂事的,回京城后,会回来提携苏家吧?若这样,苏家可要抖起来了。”
“咦,秋姐儿现是贵人家的娃儿,哪知县家也配不上了?”
众人说着,这才发现,跟他们同立在门边看热闹的孙婆子已溜上马车,正喊马夫快走。
孙婆子见着苏家认亲的场面,心下很是嘀咕,原来苏立秋是贵人家的娃儿啊,要是被贵人知道,知县夫人想让苏立秋当妾,会是什么后果?
这会儿,知县夫人正坐在厅中喝茶,心下笃定得很,待苏立秋来了,怀柔一番,不怕她不听安排。
正寻思,听得脚步声,朝外一瞧,见只有孙婆子一人进来,并不见苏立秋,不由微怒道:“怎么,秋姐儿不愿意来?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孙婆子忙忙行个礼,摆手道:“夫人,不是秋姐儿不愿意来,是苏家来了有排场的人。”
她忙忙把一早上听见瞧见的全说了。
知县夫人先还不以为然,待听到京城那对夫妇如何如何排场时,这才变了脸色,问道:“他们言语间,可有透出口风,说了官职之类的?”
孙婆子道:“倒没有透露官职,但老奴瞧着那位老爷,龙行虎步,不怒而威,料着是有官职的,若不然,不可能那么威风。”
知县夫人有些心焦了,若对方是京官,不管官儿是什么品级,都是压在知县官职头上的啊!
她定定神,吩咐孙婆子道:“你且再去一趟石泉村,打听一下这对夫妇到底是何来路。”
这会儿,不单知县夫人想打听苏家夫妇的来路,石泉村诸人也在设着法子打听。
因苏家院子小,车夫没有跟进去,就坐在车头上候着。
胡氏递一碗水给车夫,再装做不经意问道:“你们贵人老爷好生气派,是京中大官儿罢?”
车夫被乡下村妇景仰的眼神瞧着,一下有些飘飘然,脱口道:“我家老爷,那是清贵。”
胡氏:听不懂什么叫清贵,听不懂的,定然是很大的官儿。
回过头,胡氏便把“第一手消息”分享给亲友,“车夫说了,秋姐儿亲爹,是京中大官儿。”
“哇!”亲友们惊叹连连,“咱们这辈子有幸见着京中大官儿,值了呢!够吹好久了。”
很快的,苏家族长也到了苏家,说苏家地方小,不便招待贵人,何不移驾至他家,由他家招待用饭,晚间也可安歇在他家。
苏鉴和杨氏也醒过神,自家地方小,确实不便招待人,当下询问苏老爷苏夫人的意见。
苏氏夫妇自然同意。
待苏氏夫妇移驾去族长家时,苏立秋这才得空和苏鉴并杨氏说话。
杨氏心下难受,拉着苏立秋左看右看,又道:“你到了京中,万不可耍脾气,要好好听话……”话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苏立秋忙抬袖子给她擦泪,低声道:“阿娘,我以后会来看你们的,你们只当我是去知县家当陪读了。”
苏立志和苏立冬这会也围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苏立秋,喊了一声姐,一又说不出什么来。
苏立秋摸摸他们的头,叮嘱道:“你们也大了,凡事多为阿爹阿娘着想,别乱调皮。”
苏阿婆去了房中,对着镜子摘下耳环,拿巴掌大的布包住了,出来把耳环塞到苏立秋手中道:“阿婆也没什么贵重物事可给你,这对耳环是你祖父当初打给我的,就给你罢!”
苏立秋眼眶有些酸涩,忙抖开布,把耳环拿出来,拉住苏阿婆道:“阿婆,这是祖父给你的聘礼,我可不敢要,要了会一直心堵的。”说着帮苏阿婆戴上耳环。
苏阿婆也流下了眼泪,苏立秋忙给她擦,又道:“我问过了,从京中坐马车至这儿,天晴且车轻马快的话,只要一天半的时间,以后得空儿,我定来看你们,可别伤心了。”
苏鉴也在旁边道:“秋姐儿识字,懂得也多,且又在知县家长了见识,到得京城,自不会吃亏,再说了,还有苏老爷苏夫人疼爱着呢,一切都会好的,这是高兴的事,不用哭。”
提起知县家,大家一下想起,知县夫人还想让苏立秋当妾哩!
孙婆子这会已从胡氏嘴里得知,苏立秋亲爹是京中大官儿的事。
稍迟,孙婆子回至冯家,将打听来的事儿禀了知县夫人。
知县夫人脸色大变,想了好一会才艰难道:“你明早去一趟蒋家,把这事儿告诉婉姐儿,她若得空,便让她回娘家一趟。之前她跟秋姐儿情若姐妹,由她出面,自可以勾动秋姐儿旧情,抹去一切不妥之事。”
孙婆子却是提醒道:“夫人,运哥儿在京中书院读书,年节回来,跟秋姐儿有说有笑,倒没断情份。”
知县夫人一听,眼睛一亮,是哟,怎么忘了?
本来就是想为运哥儿定下秋姐儿的,如今运哥儿有着功名,秋姐儿亲生父母在京城,岂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