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被人捉走的贾代善,贾代化趁机跟平康帝讨要了赖嬷嬷回府审询,平康帝倒是大大方方的给了,甚至也明明白白的表示贾代化爱怎的便怎的,无需顾忌。
那怕赖嬷嬷只是帮凶,但她帮着贾史氏残害这么多人,依律当斩,无论是死在贾代化手上还是官府手上都一样,做为一代帝王,平康帝不会去计较这点子小事。
判决一下,贾赦早早就离开了,那怕他是半人半鬼,不似鬼头这般的纯阴鬼,但在乾清宫中也是各种的不适应,能早走当然早点离开,贾代善也跟着失魂落魄的走了,贾代化压根没问贾史氏,就讨要了赖嬷嬷就离开。
贾代化倒不是不恨贾史氏,只是他心下明白,圣上既然将贾史氏终身□□,便是有意保住她的性命,虽不明白圣上为何要保住这么一个毒妇的性命,但圣上既然下了明旨,他也不好动手,横竖这时日还长着呢,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有机会算一算敷儿的帐。
平康帝也无意让贾代化把贾史氏带走,直接让夏德全把贾史氏送到慎刑司中,慎刑司虽然是专门审问宫里的太监、宫女,不过就连嘴最严的太监、宫女都能被他们敲出嘴来,可见得慎刑司的厉害,无论贾史氏知道多少,在慎刑司的审问之下,包准什么都能挖得出来。
虽然她怕是不知道史家与太子之间的秘密交易,不过眼下史家知道秘药的就剩下她一个人,不审问她谁呢。
贾代化对此没有意见,他还巴不得贾史氏在慎刑司里多受点苦呢,只不过……
想着今日夏德全待贾赦的态度,再想想自己无意间得知的消息,贾代化不免有些担心,低声问道:“敢问圣上,这海靖公主……”
平康帝睨了贾代化一眼,似笑非笑,不无嘲讽道:“难为你还记得海靖姑姑,想来过两天,海靖姑姑会亲自上门找你谈谈。”
xd,要不是海靖姑姑说要自己来,他早就把贾代善给处置了。
贾代化瞬间白了脸,他双腿一软,当下跪下,“求圣上开恩!”
“开恩!”一想到自己被隐暪了那么多年,平康帝微怒道:“你还有脸叫朕开恩!?你们好大的胆子!”
瞧着贾代化的模样,平康帝便知道贾代化也是个知情不报的,他越想越怒,又骂了一句:“好个妖艳贱货!竟然敢勾引海靖公主!想做朕的姑丈!?也不回去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竟然敢把爪子伸到他姑姑身上,还想做他姑丈,贾代善绝对是忘了死字怎么写。
是的,海靖公主并非是平康帝之女,也非平康帝之妹,而是平康帝的姑姑,而且还是一起长大的亲姑姑。之所以不是大长公主,封位仅仅只是公主,那是因为海靖公主是庶出的公主。
前朝未年,民不聊生,再加上旱灾,好些人都过不下去了,而前朝又加增无数苛税,以至于官逼民反,贾家先祖也是在那时上了先帝的贼船,然后就再也下不了船了。
先帝得了天下之后,除了分封功臣之外,对族人也多有照顾,更是让人好吃好喝的养着其父,老太上皇倒也安份,没仗着身份给先皇添堵,除了在自个七十岁那年,睡了一个宫女给先帝添了一个妹妹之外,当真这一辈子就安安份份的在宫里做着他的太上皇。
老太上皇七十岁上才生的幼女,后被先帝赐了海靖这个封号,海靖公主出生后没多久,老太上皇便就过世了,先帝怜惜这个异母妹,又嫌其母不过是个粗使宫女,怕她养不好公主,便亲自把幼妹养在膝下,是以海靖公主自幼便跟着平康帝一起长大,自然也与贾家两兄弟相熟。
海靖公主与平康帝年纪相仿,两人的日常相处与其说是姑侄,还不如说是兄妹一般,不只是先帝,平康帝对这个姑姑也是极为疼爱,他要是早知道贾代善这厮敢把爪子伸到他姑姑身上去,他绝对会让那家伙进刀子房做太监!!!
贾代化嘴角微抽,听到久违的‘妖艳贱货’,他非常、百分之百的确定,圣上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天地良心,那怕他现在跟代善不和,他也得说一句,当年代善绝对没那胆子,那纯粹只是件意外啊!
“圣上。”贾代化陪着笑脸道:“这事──”
“这事朕不想谈!”平康帝微微皱眉,完全不想再谈这事,这事怎么说都难堪,毕竟海靖姑姑已经嫁到俄罗斯去了,贾赦这孩子……终究是不能够承认下来,甚至也不能让外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也只能从别的地方补偿这孩子了。
平康帝越想越是心疼,要是早些年知道这事,他亲自教养着贾赦,也不会让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史氏给教坏了,平康帝一想到贾代善竟然由着贾史氏糟蹋贾赦,不由得大怒,“你们倒是真好,竟然由着贾史氏糟蹋赦儿!”
“圣上容禀!”贾代化叹道:“这事臣等当真不知情,赦儿幼时臣等都在东北,当真不知道史氏竟然狠毒至此。”
他和贾代善前几年都在东北守着,一年也就回京城一次,当真没注意到孩子被养成这般。
而且贾代化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当年荣国府的叔父与叔母似乎是有意养废贾赦,倒不见得全是史氏所为。
毕竟贾赦的身份太过尴尬,那怕是皇家也不可能大大方方的认下贾赦,虽说贾赦生的不像海靖公主,但难保不会有人连想到公主,最好的办法便是让贾赦少出现在人前,不过这话他就不好说了。
平康帝冷哼一声,“旁的我不管,那怕是分宗,该给赦儿的,就得给赦儿,绝对不许亏了他。”
赦儿做为长子,本就该继承荣国府,虽说他不想要荣国府,不过其他该给赦儿的份,他可不允许贾代善还有他那小儿子吞掉。
“这是自然。”横竖是慷荣国府之慨,贾代化大大方方的应了。
平康帝略略教训了几句便就放贾代化出宫了,要是以往的他的话,那怕明知道贾代化并非正主,也会把他骂到怀疑人生再说,不过眼下他还有太子之事要处理,当真没那心思去管贾家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