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光顾着与城隍爷打交道,倒是冷落了同在主桌上的贾代善生魂,贾代善一脸懵逼,看着眼前一群奇形怪状的鬼在他眼前啃香烛,打从心底发出了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要不是贾代善在军里好些年,这血腥之事见多了,只怕早就被这一群鬼给吓的厉害了,饶是如此,他也傻眼了好一阵子,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他望望左边,是自个儿子跟一个身着红袍官服的人笑着说话,那红袍官服之人生的颇有威严,见着他时还笑了笑,点头示意一番,虽说以那人官服服色,那人官位还颇不如他,但不知为何,贾代善见着那人却下意识的紧张,比见着圣上还让他紧张。
再望望右边,却是自家已经死了好几年的爷爷──贾牛和几个容貌相似的老人家在说话。
贾代善爷爷死时,贾代善也不过才十来岁,又事隔许多年,不过再怎么的,自个的亲爷爷还是认得出来的。
“祖父!”毕竟是自个亲祖父,贾代善的胆子也比较大了些,连忙拉了拉贾牛的衣角,“这是怎么一回事?”
贾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要不是他这个孙子偏心偏的太过了,怎么会把好好的重孙子给逼成鬼王了。
“你啊!”贾牛骂道:“还好你爹娘早早投胎去了,不然见着我重孙子被你逼成这样,还不知道有多心痛呢。”
贾代善微感尴尬,“祖父,我这不就是太信任史氏了吗。”
“哼!”贾牛则是不客气的直接冷哼了一声,他这个孙子好色的臭毛病当他不知道吗。
毕竟是亲孙子,贾牛也不忍心他难堪,随手挟了些菜给贾代善,别看贾赦给其他鬼吃的是元宝香烛,但在主桌上还是很认真的让人安排了一桌席面,请的还是状元楼的厨子,那怕他吃不着,但闻闻味道也是好的。
贾牛同情道:“无论见着什么你就当做看不见便是。这女人吗……新的不去旧的不来,横竖你房里姨娘也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讲真,他也不愿意自家孙子的姨娘再嫁啊,可偏偏贾赦支持的很不说,而且再嫁的对象还是那一位,那怕他是祖宗也不敢阻止,只能劝孙子忍着了。
贾代善继续一脸懵逼,他是真听不懂他爷爷说什么啊。
好在没一会儿之后正主儿就来了,只见一年约三十余岁,一脸阴冷,穿着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牵着一身着黑白凤袍的年轻女子的手缓缓走来,先是拜过了城隍爷之后,又再对贾赦颔首示意,这才在主桌坐下。
鬼头毕竟是现代人,这婚礼便办的有些不中不西,且不说他身上一袭自己画好,特意请人扎出来的假高定西装,就连陈姨娘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大红喜服,而是一袭黑白凤袍,陈姨娘头载素银凤冠,上罩黑纱,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其艳色,虽是一身素色打扮,但型制上是妥妥的凤冠霞帔,除了颜色是白色之外。
所谓女要俏,一身孝,陈姨娘这一身装扮素雅中又带着华丽,却越发衬出其容貌艳丽过人,当真是个少见的美人儿,就凭这容貌,只怕也不比宫里的娘娘们差了。
只不过贾代善瞧着那新娘子的容貌,不由得发楞,怎么总觉得有些眼熟?感觉这个女人他见过似的。
鬼头见着贾代善,微微抬高了头,一脸得意之色,而陈姨娘盈盈的走了过来,对贾代善福了一福,“妾身见过老爷,妾身嫁了南方鬼王之后,以后妾身便是南方家妇,与老爷再无半点关系了。”
贾代善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是……?”
陈姨娘嘲讽一笑,“原来大人已经忘了奴家了吗?这也难怪,奴家都死了这么久了,怪不得大人都忘了。”
“你是……?”贾代化大惊,听这妇人所言,他们似乎是颇有关系,这妇人的容貌也有些熟悉,只不过这人是谁?
只听陈姨娘叹道:“本来妾身将为南方家妇,也不该多问贾家之事,不过妾身生前就只有这么一女,妾身想知道琴儿去了那了?”
“琴儿!?”贾代善越发糊涂了,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琴儿?
陈姨娘脸上露出怨恨之色,一瞬间鬼气大盛,“荣国公不记得妾身,难道连妾身所生的琴儿也不记得了吗?那个可是你的亲女儿啊!”
此言一出,贾代善顿时想了起来,除了诗、书、画与敏儿之外,他还有一女叫琴儿。
他顿时认出了眼前人,“你是陈姨娘!”
贾代善咬牙切齿怒道:“什么嫁做南方家妇?你给我说清楚!”
该不会他这次是在喝着自己小妾的喜酒吧?
“孙子啊!这不重要!”贾牛连忙拉住贾代善,“咳咳!喝酒!喝酒!”
“等等!这是怎么一回事?”贾代善整个人懵的很,他一睁眼便发现自己在喝着喜酒,这也就算了,但他喝的还是自家小妾的喜酒,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况且他什么时候答应陈姨娘再嫁了?
“赦儿!”不知为何,贾代善认定了这事一定与贾赦有关,咬牙切齿问道:“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
贾赦淡淡道:“不过就是喝喝陈姨娘的喜酒罢了。”
“喜酒!?”贾代善怒道:“做为姨娘,她生是我贾家人,死是我贾家鬼,未得我允许,她那有资格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