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让鸛亥把椅子搬来,坐下之后为鲸把脉,一边把一边摇头,把完之后鹤叹息一声,他说:"此人经脉俱断,已经无药可救了,即使活着也是个废人。"
鸛亥牵住鹤的手晃来晃去并祈求道:"您再想想办法吧!这世上哪有鹤叔叔治不了的病。"
鹤沉眉深思,他倒背着手在屋里跺着步子,来到鸛亥跟前问道:"他是你的什么人?我可从未见你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不会是…。"
"鹤叔叔你乱说什么!他就是一个混蛋,我要治好他,再好好收拾他。"鸛亥脸颊绯红,一想到鲸治不好,她竟流下泪来。
鹤走到书案前,拿出笔墨纸砚,研好墨,添好了笔,恭恭敬敬地写了一封书信,待纸上墨迹干了,他将信交到鸛亥手上,并叮嘱道:"你去找我的师兄,他名叫申无极,擅长针灸和傀儡术,千万不要乱说话,他最讨厌啰嗦的人,他住在溪潭千仞洞,沿着这条溪流向上便能找到。"
事不宜迟,鸛亥收起书信当即就要出发,她正要扛起鲸却被
鹤拦下了。
鹤从桌上拿起一支长笛,吹响一曲相思引,曲调绵软中带着坚韧,如同一根长满刺的藤条,听着让人浑身发冷,外面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推开房门发现外面站着一只高大的仙鹤,"鹤叔叔,这是做什么?"
鹤指着外面的仙鹤说:"你可别小瞧它,它年纪比我还大,足矣驼动你们两个在天上飞。"
鸛亥不敢怠慢,她背起鲸来到了仙鹤跟前,只见它洁白的翅膀和漆黑的尾巴形成鲜明的对比,鹤顶鲜红尤为鲜艳,鸛亥抱着鲸跳到仙鹤背上,仙鹤双腿弯曲用力一蹬,双翅展开用力扇动,身体渐渐腾空飞了起来,仙鹤越飞越高,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声音悦耳动听,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天色渐明,俯视下方溪流依稀可见,前方地势渐高,树木葱郁,一道峭壁如高墙般直插云霄,仙鹤渐渐下降停在了山脚下,鸛亥拍打着仙鹤说:"为什么停下了?送我们直接上去啊!"
仙鹤一声长鸣,摇了摇脑袋并跺脚示意鸛亥下来,鸛亥不情愿地从仙鹤背上跳下,怀里还抱着昏迷不醒的鲸。
鸛亥抬头望去,一道瀑布悬在崖壁上,下面砸出一个大坑,
里面存满了碧悠悠的溪水,水深处足有五六米却清可见底,这峭壁太过笔直,连个用来攀缘的藤蔓都没有,这叫人怎么爬?鸛亥怒道:"鹤叔叔真是为难人,这叫人怎么爬?总不能再去求父亲帮忙,这次求他已经是违例了。"鸛亥说完叹息一声,她带着鲸来到溪潭边,为他清洗身上的污迹,水面突然开始冒泡,一道巨大的水花涌起,竟从里面钻出一个人。
此人头上顶着一坨水草,身上长满了绿色苔藓,也难怪刚才没有发现,他往水底一趴和石头没什么区别,怪人张开嘴巴,从里面滚出一堆螺蛳,他咳嗽了两声,又从嗓子里拽出一根绳子,这绳子拽着拽着就拽不动了,他用嘶哑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求求你帮我把鱼钩取出来吧!"
鸛亥心急火燎,那还有闲工夫理会他,可是怪人伸出手抓住了鸛亥的脚脖子,近乎洁癖的鸛亥看到那只绿油油的手弄脏了自己的裤脚,她顿时勃然大怒,要不是因为身上扛着鲸,她肯定要把怪人狂揍一番。
怪人非但没有松手还用力往水里拖拽鸛亥,水岸的石头上长满青苔,这一拽导致鸛亥脚下不稳身体栽倒,她担心把鲸摔了,身体迅速扭转,伸出双手接住了鲸,自己却掉进了水里,鸛亥实在忍无可忍,她刚要使用瞳术,却发现自己在水中无法使
用,她被怪人拽入深水,没有坚持多久水便灌入鸛亥体内。
这滋味难受极了,连救命都喊不出来,就在鸛亥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时候,她一把抓住了那根线,并用尽全身的力气拽,把怪人疼的在水下打滚,抓住鸛亥脚腕的手松开了,她急忙摆动四肢向上浮,冲出水面的那一刻仿佛重生了一次,她大口喘息,又不停地咳嗽,重新回到岸上后鸛亥自言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水,那该死的脏东西我非把你砸扁不可。"说着鸛亥用力拉扯手中的鱼线,将怪人从水底拉了上来。
怪人露出水面后已经疼得翻白眼了,他四肢朝上,做出叩首的姿势,祈求鸛亥不要再拉了,鸛亥哪里肯收手,硬生生将他从水里拽到了岸上,这还不够,鸛亥又踹了几脚快要晕倒的怪人,她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她双手掐腰挺着胸脯愤愤地说道:"也不打听打听小爷是谁,竟然想害我。"
躺在石头上的鲸虚弱地咳嗽了两声,鸛亥听后立刻心软下来,她垂泪道:"可怜的混蛋,我差点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