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勾勒出两人的身影,镀下一层朦胧暗影。
沈淮礼安静地端坐在蓝白格的布艺沙发上,身上缭绕一股上位者高不可攀的睥睨感。
即便是举目望着眼前人,却不让人觉得失了强势。
话毕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面对这番尴尬的局面,尤漾编贝似的牙齿轻咬莹润唇瓣,而后忿忿地磨了磨。
她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在纠结要不要将陆苒梨招供出来。
虽然罪魁祸首的确是陆苒梨,但事实上,她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再将人拉出来挡刀实在不厚道。
郁结了会儿,尤漾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她将手上的购物袋扔在一旁的桌面上,踢掉脚上的尖头高跟鞋,光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天鹅绒地毯上,双手环抱倚在实木家具上。
整个人姿态放高,一副冷艳孤傲美人的模样,语气也冷淡:“哦,这些都是别人送的,或许没注意到这点。不过也是,她可能也一点都不了解你,否则以你的能力,怎么会需要买这么多。”
她这句话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就是要在许多男人引以为傲的方面狠狠地踩上几脚。
针锋相对久了,尤漾已经将信口胡诌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只要是能够膈应沈淮礼,她就是冒着鼻子变长的风险,也会在所不惜。
虽然几乎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单方面地挑衅,最后还往往沾惹一身腥臊。
就比如接下来沈淮礼的回应——
只见沈淮礼不怒反笑,远如青山的眉眼沁出丝缕清淡笑意,修劲的左胳膊支着,削瘦拇指托着下颚,其余指节搭在侧颌,撇去在外面正经肃然模样,多了几分慵懒闲适。
一双漂亮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尤漾,嗓音含笑:“这样啊,那能不能烦请尤大小姐帮我个忙?”
毫无铺垫的一句话,让尤漾蹙了下眉,白皙脸蛋上满是防备,下意识地问:“什么忙?”
沈淮礼直视着她,目光坦荡磊落,语气也平稳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再也寻常不过的话题而已:“就是配合我做个实验,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用完这些东西。”
“……???”
鬼特么实验,还是亲密无间,负距离少儿不宜的那种。
尤漾觉得自己跟沈淮礼,就是天生命里犯冲。
否则为什么每次他总能轻而易举地挑起自己心里的怒火,然后四两拨千斤地让自己吃瘪呢?!!
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轻则乳腺增生重则卵巢囊肿”,尤漾才勉强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她试图转移矛盾,便生硬地岔开话题:“这些是别人送我的生日礼物,与我无关。”
想起某件事,尤漾视线回撞过去:
“沈总贵人多忘事,可能都不知道明天就是我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