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现在可以叫璨月拿匕首来刺人吗?”居云岫声音清冷,明显带有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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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战平谷从肃王书房里出来,因获悉肃王要在奏折里为他请封官职,心情很是愉悦,便哼着小曲走回映霞小筑——除战石溪外,他跟战青峦、战长林都居住在这里,三人各有小院,但共用一座正厅。
战平谷在京城里有一些很是交心的旧友,每次他回京,大家都要在酒楼里宴饮一回,不醉不归。战平谷畅想着夜里的欢乐场面,走进正厅里取给各位旧友准备的礼物,定睛朝桌上看时,揉了揉眼睛。
“他奶奶的,我给兄弟们买的东西呢?”
正厅圆桌上,原本摞成小山的一大堆礼物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几块极单薄的玩意儿。
战平谷走上前,伸手一抹,数了数,一共九块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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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二刻,蔫头耷脑的战长林从院外回来,路过正厅时,被一人吼道:“过来!”
战长林虎躯微抖,掀眼朝正厅里一望,见得战平谷气咻咻地坐在桌前。
午后在回廊里跟居云岫确认每次居松关回来都会送她见面礼一事后,战长林不甘落后,便急匆匆跑回来寻礼物。当时正厅圆桌上摆着一大摞礼品,虽然不算名贵,但胜在量多,他以为是大哥战青峦的,想着他品位向来不错,便留下九块铜板当做定金,一把抱了出去。
谁知道,那些礼品竟出自战平谷之手。
回想在香雪苑里的尴尬遭遇,战长林悔恨交集,硬着头皮走进正厅里,朝坐在桌前那人抱拳一礼,道:“事发紧急,不问自取,还请二哥恕罪。”
战平谷拍桌,九块身形单薄的铜板在桌面上惊心动魄地跳动。
“知道不问你还自取!一个礼物就合一块臭铜板?你以为你取的是什么?是屁吗?!老子一个屁都比这臭铜板值钱吧?!”
战长林痛苦地捂住耳朵,道:“铜板只是定金,统共合多少钱,二哥算一算,我补上便是了。”
战平谷愤然一叹,盯着他:“那就一百两吧!”
战长林放下双手:“什么?”
战平谷望着横梁:“原本该是二百两的市价,可你毕竟是我弟弟,我不忍心让你太破费,所以给你垫一百两,你还给我另一百两便够了。”
战长林点头,道:“二哥给我五十两,我照原样给你买回来吧,保管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说着,手摊了过来。
战平谷诓他不成,恼火地要打,战长林缩手极快,认真道:“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战平谷骂骂咧咧,要不是晚上还急着会旧友,送礼物,真想狠狠宰他一顿。
“赶紧的!”
这回,换成战平谷摊手。
战长林眼里有痛色闪过,闷声道:“等我。”
说罢,转身朝自己院里走,回来后,交给战平谷的却不是二十两纹银,而是一张关于“某年某月某日战长林欠战平谷二十两纹银”的欠条。
战平谷很嫌弃地捏着那一张条子:“?”
战长林正色:“最多三个月,我会还清的。”
战平谷疑惑:“你的钱都去哪儿了?”
这人可是军中有名的铁公鸡,私房钱不知有多少。
战长林不肯回答,耸眉:“反正不是故意欠你的,还不上,脑袋赔给你当球踢。”
战平谷半信半疑,倏而想到某一件事,眼睛微微一眯。
便在这时,一人从院外走来,二人听到脚步声,循声望去。
璨月捧着一大摞熟悉的礼品走在日光里,战长林神色骤变,踅身去抢战平谷手里的欠条。
战平谷的反应能力也不差,闪身一避,健步冲出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