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有一种人是不需要怜悯的。”比起墨离的温润,寂夜的阴冷嗜血不知可怕了多少倍。
他就那么静静地斜倚着,一袭紫袍潋滟,面容妖冶邪魅,如惑人妖魔,随时都能让人永坠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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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种人?”寂夜的话题很快挑起了姹紫的兴致,不辩世事的眼眸中很快的闪过一抹探寻的光亮,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寂夜,却意外被他那张颜倾天下的脸迷了心神。
台下的那个男子,比起初见时的那一袭白衣蹁跹,仿若谪仙的风姿,现在的他,倒更显得妖冶邪魅,亦正亦邪。尤其是那双狭长媚眼,仿佛随时都能将人的魂魄勾走,惑人的同时又嗜血的可怕。
就算他现在是笑着的,她也能从他那笑着的瞳孔中察觉到那么一丝不寻常,明知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她,却偏偏讨厌不起来,仿若初见时的那惊鸿一瞥,已经将他在她心底的形象完美定格。
“她不就是……”寂夜指了指玄卿,再次把矛头指向了她。
玄卿嘴唇蠕动,几次挣扎想要开口,却都暗暗咽了回去。胸口的闷疼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何看出。”问出的话终于得到了回应,姹紫表示很开心,遂在看向寂夜的时候,眸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欣喜。
“阿紫,你要记住,日后碰见笑脸相迎或是无故讨好的,那一定是坏人,可若是碰到本…我这种的,一定是好人。”寂夜下意识地将本尊两个字咽了回去,改成了我!?
“哦……”姹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
“孺子可教也。”寂夜轻笑一声,得意的扬眉瞟了眼不甚愉悦的墨离,缓缓道:“今日前来也是打搅了,时辰不早,冥王可要相送?”低沉邪魅的声音再次响起,似要勾人魂魄般,妖冶惑人。
“慢走不送。”墨离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
寂夜唇角微勾,当下起身,长袖一拂,身后立着的座椅转瞬消失。
他看了眼姹紫,唇角上扬,媚眼如丝,只听他缓缓道:“阿紫,下次见……”
说罢,他自袖中掏出一杆玉笛,放至唇边缓缓吹奏了起来。
顿时,便闻殿中悠悠笛声响起,如人间细雨绵绵,惆怅上头,令闻者心伤,不由生出别离之意。
修长的指尖落在玉笛上,骨节分明,寂夜抬眸看了眼双眸泛光的姹紫,嘴角微勾,瞬间绽放出一抹惑人心神的笑。
他继而转身,迈着轻缓的步子,扬长而去。
才刚一踏出殿门,便见他的身影没入了夜色之中,再不见半点踪迹,只余那道悠扬婉转的笛声远远传来。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就这么走了!?”姹紫目瞪口呆地看着寂夜消失的背影,问道。
墨离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角,回答道:“嗯,走了。”
“哼!无趣。”姹紫轻哼一声,撇了撇嘴,将那件凤羽衣随手丢给了近身伺候着的溪云。
殿中央,泛着白光的白色的凤羽衣无风自动,孤零零的定在半空,尤为显眼。
少了寂夜来自于容颜上的碾压,那一抹白瞬时亮了起来,比之之前寂夜在场时,不知亮堂了多少倍。
只可惜,之前凤羽衣上溢出的缕缕仙气已经拉低了殿中所有人的好感,所以,此刻的它即便只是那么静静立着,也让众多鬼臣恨不能上前亲手撕碎。
墨离淡淡扫了眼坐立不安的玄卿,终于拉回了正题。“玄卿公主今日可是要给我冥界一个交代。”
“我……”寂夜一走,玄卿心中的恐惧历时消了大半,本欲找个借口离开,却不曾想,她还未有所动作,墨离就已先发制人。
她窘迫的看向墨离,低低道:“冥王想要何交代。”
墨离长袖一拂,定格在半空的白色凤羽衣瞬间化为灰飞,留一缕残影飘向了殿外。
而彼时的殿外,昏倒在地的鬼差及观礼的鬼魂们皆已苏醒,在殿外摆着的露天席中逐一落座,偶尔,还有喧嚣的吵闹声传进殿中。
墨离似漫不经心地端起桌案上的盛满酒的杯盏,一饮而尽,温润的眸光于一瞬之间变得透骨寒凉,那抹寒意直循着他的视线落到了玄卿的身上。
玄卿神情一僵,连连打了两个寒颤,在褪去了惧意的眸中隐隐又生出了高贵优雅之态,她气定神闲的撩了撩裙摆,广袖一拂,恢复了之前被墨离术法击散桌案的原貌,从旁鬼臣桌案上提过酒壶,又取来一只干净的杯盏,为自己把酒斟满,才不紧不慢的说:“冥界依附我神界十万年有余,如今冥王这般作态,莫不是真要与我神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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