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半山上的一座宅子前,宅前的广场大得不像是住宅。严既锋正坐回去往车外看去,保镖先下车站好的位置,他才缓缓蹋出车门,站定后往前看过去。
宅子大门前横伫了一排人,应战一样地端详着他,最前面的就是组织的老大。
老大名叫瓦登,对外一般都叫外号,翻译成国语就是登爷的意思。
距离有些远,严既锋只能大概看清对方是个光头的老头,不显老,显恶。
申叔从另外的车下来,走到他旁边视线往瓦登的方向一指,如同发出了开场信号,他们和瓦登同时往中间走。
姜钺跟在严既锋旁边,就如他真的只是代表瓦登来接严既锋的,严既锋往前走时余光朝他瞥来一眼,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眼神变化,只是被挡在严既锋身后的手,下意识伸去抓严既锋的衣角,可指尖刚碰到又立即收了回来。
到了这里,他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宅子前的广场中间有个喷泉,两边的人走到喷泉前都停下来,对峙的气氛仿佛随时会开火打起来,相互审视的视线交错了半晌,瓦登先开口。
“欢迎,欢迎!严总一路辛苦了。”
瓦登摆出了主人的架势,他说的本地话,说完了就朝姜钺看去,“阿钺,给严总翻译一下。”
“不必。我能听懂。”
严既锋毫无客气,也不想客气,刚对着姜钺还有几分表情的脸已经变回惯常的冰雕,眼神都携着寒气扫过瓦登,用本地话直接通告,“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就不必迂回了。”
瓦登比严既锋矮了大半个头,气势再凶看严既锋也得仰视,他不动声色,严既锋更加不假掩饰地说:“我能替你们打开更大的市场。但合作,我要先看到足够又优质的货。”
“严总要看货当然可以,昂莱。”
瓦登对旁边的昂莱使眼色,昂莱立即要去拿货。
“我不看你们的样品。”
严既锋想也没想就拒绝,“做生意的都知道样品肯定不会差,并不能保证出货的质量。登爷能理解,是吧。”
瓦登重新端详起了严既锋,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何况严既锋这样才20多岁的小年轻。
但是现在他确实需要严既锋这条线,组织向来都是直线交易,阿曾哥的叛变让他手中压了一批货,而且以后也需要新的销售渠道,严既锋是目前最合适,也是能给出最好条件的人。
不过,工厂是根本,绝不能轻易暴露,严既锋是打开新市场最好的人选,可没有合作过还是难以信任。
瓦登正犹豫,严既锋忽然头一偏,旁边的保镖拎着两个大箱子走到前面,朝着他把箱子打开,满满两箱子钱。
“这是一部分订金,货让我满意,马上就可以拿货。”
瓦登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却都没有像严既锋这样大方的,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严既锋却连货也没见到就直接给钱,仿佛就是来送钱的。
他怀疑严既锋,可除非疯了,都不可能有谁会拿出上千万打水漂来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