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永盛钱庄的老板已经有了不小的财富,他深知想要保住手上的钱,就要有官府的人做靠山,身在京城,想要接触权贵并不是简单事。
机缘巧合之下,两人相见,一拍即合,从此永盛钱庄成了密探藏身歇脚、打听消息之地,作为回报,永盛钱庄有当朝太子的庇护,十年不到的时间,便开遍了大周国。
张家成为国之首富,财产甚至能与国库一较高下。
而代价很简单,张家世代的嫡长子,都要被送入秘阁为质。
听罢,柳云溪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感叹过后,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多了些怜悯,说到底,他和他们都只是为人所用的工具。
她疑惑:“若秘阁是为此诞生,你父皇把秘阁交给你,难道不是对你寄予厚望吗?”
少年摇摇头,微笑着说:“与其这么说,不如理解为父皇开始忌惮张家与秘阁的能力,生怕把秘阁交给太子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才交给我这个最不得势的儿子,希望它不会在我手上败落。”
大厦建起不易,既已建成,便不是轻易就能推翻的,一位没有野心和威胁的领导者,会让大厦从内部瓦解,不费吹灰之力便除去一个威胁。
柳云溪熟读用人之法,很快就明白他所说的,当今皇帝所用的制衡之术。
她摸摸他的头,安抚道:“他人的算计终究不能做到算无遗策,你既能走到如今,便足以证明你并非无能之辈。”
少年嘴角勾笑,低下脸来亲吻她的指尖,“我若是无能之人,如何配得上你。”
就算是从烂泥里长出来的新芽,也会因为向往高处的太阳而奋力向上。
而他每一次的蜕变,他的太阳都亲眼见证,也给他最温柔有力的奖赏。
除夕,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外头街上热热闹闹的放着鞭炮,后厅上几个男人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
柳朝因为要照顾父亲不会多喝,沈玉衡又在柳云溪的眼皮底下,更不敢喝醉,只浅酌了一杯。
真正喝醉的只有柳明川。
“哥哥,你小心些。”柳云溪搀扶着柳明川往他院里去。
看他喝醉的样子总有些啼笑皆非,还声音模糊的嘀咕什么“没缘分”“心意终究比不过金银财宝”之类的话,听来惹人发笑。
把人扶到院门前,交给春生接手,柳云溪回了自己院里。
刚踏进院门就看到卧房里点着温暖的烛火,想是沈玉衡提前回来,已经把床铺好了。
少年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很不喜欢旁人动他们的床,执着于自己铺床,成婚以来,日日都是如此。
柳云溪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到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推开房门,背后的冷风顺着敞开的门飞刮进屋里,她正站在风口上,露在外头的脖子被吹的冰凉。
关上房门踏进屋里,外间看不到人,脱了外衣,拐到里间后才瞧见个人影。
他只提前回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这一会儿功夫,便换好了寝衣,是一身蚕丝织成烟红色料子,贴合在细腻的肌肤上,勾勒出少年纤瘦的腰身,大腿上肌肉的轮廓也若隐若现。
发带也解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散在脑后,发间零星点缀着用金子和红宝石镶嵌成的发饰,适用金子的盘扣,一个个夹在发间,像黑夜里闪耀的星辰。
垂落的长发遮住了雪白的侧脸,只能借烛火的光芒看清他微垂的眼睫。
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少年也不回过脸来,故作迷局,诱人深入。
“床都铺好了,怎么不去床上等?”
她看着铺的整齐又暖和的床榻,径直走了过去,并未在少年身边停留。
俯下身掀开一个被角,身后火热的胸膛贴上来,得益于丝绸华软的触感,她的蝴蝶骨能明显感觉到被结实的肌肉覆压过来,宽阔的胸膛几乎把她的后背都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