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去像是将枯的树叶。
余欢叫她的时候,祝华只微笑着摆了摆手。
她虚弱到几乎连胳膊都抬不高。
祝嫣眼圈红红,私下里同余欢说:“我母亲她不肯吃药,她说那药太贵了,而且不舒服……”
那些抗癌药的确会有某种副作用。
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它对正常的细胞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这令祝华感到深深的不适;服药一个月后,祝华就拒绝服药——
比起这样靠昂贵的药来维持生存,祝华更愿意好好地享受完剩下的生命。
祝华院长一直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她决定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祝嫣找余欢过来,也不是想请她说服祝华,而是为了另一件事。
“祁先生前不久过来了一趟,”祝嫣担忧地看着余欢,“他留下了一大笔钱,但什么都没问……程先生之前也过来,嘱托我不要多说,尤其是你和祁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很怕,小桑,咱们惹不起这样的大人物……”
余欢握住她的手,软声安慰:“你别担心,这事快过去了。”
讲给祝嫣,也是讲给自己。
下午余希去超市买食材,余欢同祝嫣一起将整个孤儿院打扫了一遍,被褥床单都丢进洗衣机中洗,几个孩子争着要去晾晒。
都说穷人家孩子当家早,余欢也在商场里见过类似年纪的孩童,会因为父亲不给买小火车而大发脾气又哭又闹。
旁人大概会觉着这孩子真熊,可余欢却羡慕这孩子能拥有家长的宠溺放纵。
忽然,一个小不点凑到了余欢身旁,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余欢抱着枕头,正准备去晾晒,被小家伙扯住,仔细一看是祝梁,便蹲了下来,揉揉他脑袋,含笑问:“怎么了小梁?”
小家伙直愣愣地看着她,抿着嘴不说话,只执拗地拉着余欢的衣角,把她往前拖。
余欢不想伤了他,事情也不急,便跟在他后面。
祝梁拉着余欢,从二楼的阳台一直拉到了慈济院的后门。
后门上了锁,隔着一扇铁栅栏,余欢看到了祁北杨。
笑容一滞。
天气播报初雪将至,他穿着黑色的外套,车子停在旁边,脸颊和耳朵尖都被风吹红。
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祁北杨率先开口解释:“我只是路过。”
嗯……
余欢勉强信了。
祁北杨的目光停留在她抱着的枕头上面,又看看她系的小围裙。
为了方便整理,她扎了个马尾,系的围裙还是牛奶站送的,上面印着一头黑白相间的奶牛,广告词硕大——喝我家的奶,孩子聪明又健康!
底下是醒目的一串电话号码,惊叹号格外引人注目。
祁北杨走近两步,问:“慈济院的资金筹备的怎么样了?现在账户上的钱预计能维持多久?”
账目是祝嫣在管理,余欢哪里清楚,只摇头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