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苏早惊叫,“你鞋子里怎么这么多雪?脚冷不冷啊?先去我车上暖和一下吧!”
祁北杨这才留意到,余欢的雪地靴口处,堆了不少雪,白生生的一片。
她靴筒本来就低,一路走过来,风吹了不少雪花进去;去拉小白的时候,踩进了雪窝子里,再加上刚才摔的那么一下,又往里面灌进去不少。
余欢的双脚已经冻麻了,自个儿倒是不曾察觉。
不由分说,祁北杨拦腰把她抱了起来,沉着脸,径直就要往外走。
苏早愣了愣,瞧见地上的黑伞,连忙捡起来,追上去:“哎,东西掉了!”
余欢晚饭吃的少,被他这么突然抱起来,头晕眼花的,忍不住叫他:“你放我下来啊。”
祁北杨固执的老毛病又犯了:“等你自己走过去,这脚指不定就废了,你还想不想跳舞了?”
……哪里有那么娇气。
余欢瞧出来他在发怒,又不知他在气什么,心里面小小抱怨一声,也没有说出口。
小时候,有一次捐赠来的鞋子质量差,鞋底薄,踩在地上雪往里面灌,她人小不懂,脚冷也不知道说,那样傻乎乎穿了好久,直到脚上起了冻疮,才被祝华院长发现。
吃苦长大的孩子,早就习惯了这些小小的不适;只有祁北杨,才会觉着她受了了不得的委屈。
也只有他,把她当宝贝一样惯着。
很快到了车旁边,祁北杨粗暴地扯开车门,弯腰将她塞进了后驾驶座;司机打着瞌睡,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什么话都不敢说,只看着祁先生阴沉着脸坐上来,重重地关上车门。
祁北杨上来就扒掉她的鞋子,里面的绒绒早已经被雪浸湿了,袜子也湿透了,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一片。
祁北杨心里一紧。
她刚刚的脚,就一直在这湿透了的鞋子里面?
余欢还未叫出口,袜子就被他冷着脸扯掉,下一秒,大手直接摸了上去。
麻木冰凉的脚,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余欢蜷缩着身体,忍不住颤栗。
但这还不够,祁北杨的手被风吹的已经不够热了。
祁北杨毫不犹豫地掀开自己的上衣,余欢知道他想做什么,想要把脚缩回,但被他强制性地扯住了脚腕。
“别乱动。”
他沉声说,强硬地拉着她的脚腕扯过来,贴上去,拿自己的身体给她暖冰凉的脚。
驾驶座的司机,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借着后视镜,偷偷地瞧一眼后面。
余欢的头发只拿了根黑皮筋胡乱拢着,因为奔跑,找人,这个时候也松散了不少,只遮住了半张侧脸,露出白莹莹的下巴,和小巧的一张红唇。
瞧起来,是个小美人。
司机刚来没多久,还未见过这个小姑娘,一时间有些懵。
小美人局促不安地坐在车上,瞧起来颇有些不知所措。
该不会是被祁先生强制带上车的吧?
他那向来不近女色的祁先生,现在正寒着一张脸,捉住女孩的腿,给他暖脚。
……说好的祁先生有洁癖呢?
司机觉着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
后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司机也不敢说,车厢里十分沉闷;过了好久,才听到女生柔柔软软的开口:“你掐疼我了。”
紧跟着,又是令司机怀疑耳朵的回答——
祁先生声音带了些歉疚:“对不起。”
他忍不住又窥了一眼,只见祁北杨松了松手腕,仍是不肯放手,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