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杨轻轻给她盖好被子。
护士小姐进来了,余欢依旧说头晕想吐,重新上了吸氧机。
乔跟着她离开,去拿药。
呼吸罩一放,余欢便再不能正常和祁北杨聊天了,她还有些困倦,但不想闭上眼睛,就看着他。
祁北杨会意,坐在小椅子上,握着她的手。
隔着呼吸罩,余欢朝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都这个时候,还故意轻松地逗他开心。
对自己受过的委屈只字不提。
这一下笑的祁北杨心酸,憋了一晚上,他眨眨眼,可惜还是没忍住。
余欢被他吓到了,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他的脸颊,柔软的手擦了擦他的眼下。
湿乎乎的。
戴着呼吸罩,她的声音发不出来,只有口型。
你别哭呀。
“没事,”祁北杨红着眼睛,握住她的小手,贴在脸颊上,温柔缱绻,“我就是太困了。”
余欢不信。
仍是点头,对他微笑。
你别哭……你哭了我也会忍不住的。
余欢从没有见过祁北杨掉泪,这人大男子主义严重极了。
因为脑震荡,余欢食欲不振,勉强吃了几口就推开了碗筷;几人都过来看她,宋悠悠还带了新鲜的水果过来,特意挑酸甜开胃的。
刚看到祁北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很快镇定下来,拆开蓝莓,轻轻放在余欢旁边,又低头给她扒橘子吃:“我表哥当时得罪了人,被打成脑震荡,也是什么都吃不下,但特爱吃蓝莓橘子这类的水果,你尝尝看。”
刚说完,宋悠悠小心翼翼看了眼祁北杨。
嗯……当初,她表哥还是被祁北杨给打的。
余欢安安静静地吃蓝莓。
这些蓝莓明显还没完全熟,酸度远远大于甜度,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却是刚好,一口一粒,余欢吃的很快。
有朋友陪着,余欢明显好多了。只是这水果吃多了,某些地方总是会忍不住。
她想上厕所。
右腿打着石膏,不敢用力,一群人围着,她也不好意思说,只是轻轻地拿小手指勾了勾祁北杨的手掌心。
祁北杨会意,冷着脸将病房里其他人都赶出去。
余欢这才小声说:“我想去厕所。”
祁北杨毫不迟疑:“我抱你去。”
“你可以把护士小姐叫过来——”
“桑桑,”祁北杨叫她,“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羞涩。”
余欢咬着唇,犹豫。
她不想叫祁北杨看到自己这一面,如很多小姑娘一样,她也希望祁北杨眼中的自己永远是最好的。
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举起了胳膊。
祁北杨抱着她,避开伤腿,轻轻把她抱到卫生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