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见。
旁边云初不禁低声笑了。
乌希哈听到笑声,回头看向云初:“云姑姑,你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耿妙妙跟云初对视一眼。
耿妙妙笑道:“你云姑姑是笑你没见识,你当外面的胭脂水粉都跟额娘给你做的一样好?额娘给你做的脂粉是用特地的古药方,材料用的是上好的珍珠,还有好些药材呢,一盒面脂成本就好几十两。”
“还不止呢。”云初道:“小格格您喜欢的玫瑰精露,光是那一小玻璃瓶,就不知耗费多少玫瑰花瓣,若是从外面买,不知要贵出多少,成色也没咱们这样的好。您啊,是用惯了好东西,瞧着外面的东西就觉得不成了,殊不知这样的胭脂水粉在外面也是一等一的好了。”
乌希哈这才恍然大悟。
她局促地挠了挠头,“那这些胭脂水粉怎么办?”
“放着就是。”耿妙妙道:“这是福晋的心意,也不能随意赏人。”
她见乌希哈还要再问,便道:“你既得空,过来帮我挑挑,这些帖子这么多,额娘一时半会儿哪里看得完,你把常跟咱们家里走动那几家挑出来,其他的再说。”
“诶。”
跟其他孩子一样,乌希哈最喜欢的就是能帮上额娘事,就算是这种挑帖子的小事,她也做的兴致冲冲。
耿妙妙跟云初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意。
这阵子往雍亲王府投递帖子的人是真不少,四阿哥先前当差过的户部、工部同僚,佟佳氏、乌雅氏、乌拉那拉氏这几家姻亲,还有四阿哥名下镶白旗十二个佐领。
这些人有些是属于可搭理可不搭理的,比如说户部里头那些个官,前几年走动不多,眼下见四阿哥受皇上重视,又凑了过来,这个节骨眼,跟他们走得近,不是要叫人怀疑四阿哥结党营私吗?
有些是属于得给几分薄面,比如乌雅氏,都知道德妃跟四阿哥母子不和睦,也知道乌雅氏一族早就站在十四阿哥那边,可乌雅氏到底是四阿哥生母娘家,人家帖子递过来,又是长辈,不好不搭理。
还有的就是属于必须搭理,那就是四阿哥名下的佐领,这些是四阿哥名下的奴才,可谓忠心耿耿,跟他们走得近,情理上也叫人挑不出刺来。
耿妙妙边处理边跟乌希哈一一解释。
乌希哈似懂非懂,但觉得这些可比读书有趣多了。
正院里。
刘嬷嬷端着银铫子里熬出来的汤药进屋子,屋子里这几日都弥漫着一股药味,刘嬷嬷闻习惯了倒是不觉得什么。
她一进屋,就见四福晋依偎在云头塌上,两眼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福晋,药熬好了。”
刘嬷嬷过去,将药摆在旁边的红漆小几上,“您趁热喝吧。”
四福晋捂着嘴咳嗽一声,咳得撕心裂肺,刘嬷嬷忙过去给她顺气,“看来陈太医医术不成,咱们要不明日请别的太医过来给您瞧瞧,重新开个方子。”
四福晋摆摆手,“不了,换什么太医都是差不多的方子,要是真有效,我的病早好了,何至于拖来拖去,拖了这么多年。”
刘嬷嬷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
她其实明白问题也不在太医身上,是福晋自己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福晋肯放下,自然药到病除。
但偏偏她放不下,又偏偏年格格最近还倒了霉,眼瞅着连这个指望都似乎指望不上,福晋身体能好才怪。
“福晋,您喝药吧,喝完药好好休息就好了。”
刘嬷嬷拿起药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