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好自己的女人,倒是欺负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本事厉害。”夏金冷冷的说了句,“我夏金说话从来都是作数的。”
再争论什么都无意义,夏金像是提小鸡仔一样把缩着的李怀书拎起来放在了红薯堆里头,拉着板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的谩骂声还在继续,夏金已经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了,只晓得坐在后头的男人在低声抽泣。
了然心道,也不是什么都听不明白的傻子。
从李家门口离开后,李怀书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默默的擦拭眼泪,也不知道袖子干不干净就往脸上蹭。
等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天空像是被泼了墨汁不见一点光。
夏金摸黑点燃了蜡烛,屋内瞬间亮堂起来,转头看见站在门外犹豫不敢进来的李怀书。
身上的汗早就吹干了,自个脏手脏脚的倒是无所谓,可那小傻子身上都是泥土,不擦干净是不行的。
给人安排坐在小板凳上,水缸里头还有水剩余的,夏金舀出些放盆里,大夏天的也不用烧水省去了柴火钱。
把东西往面前一放,道了句,“时间不早了,简单擦擦就睡觉。”
进屋子收拾床铺,换下了新的铺在上面。虽然李怀书的脑子有问题,但毕竟是男子,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些。
等明天早些回来,用年前修补房屋剩下来的木材再搭建一张床,今晚就将就一下打地铺好了。
都处理完后夏金出去一看,小傻子还坐在凳子上头,望着水中倒映发呆。
“不会擦脸?”夏金挑眉疑惑,避免浪费休息时间,拿起毛巾拧干净水分,胡乱的替李怀书擦脸。
小傻子也不闹腾,双手搭在膝盖上乖乖的扬起脸来,闭着眼睛发出舒服的哼唧声。
待擦到脖子时,李怀书像是应激了一般,一口咬在了夏金的手腕上,疼的她一哆嗦。
“做什么?”被咬那么一口夏金也来了脾气,摔毛巾在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在李怀书的脸上。
后者惊吓的后退从小凳子上跌了下去,满眼恐惧的看着她,好半天才自己爬跪下来,手捧着水拍打着脸,一副讨好的模样。
搞的夏金瞬间没了脾气,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捏着他的下巴拇指掀开了嘴唇,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怪不得那么疼,敢情是长了两颗这玩意,夏金松了手扔给他一套衣裳,“去里头换上,换衣服总会吧。”
夏金倒水的时候顺带着冲了脚,回去后李怀书已经换上了衣裳,好奇的对着衣服嗅来嗅去,像只小狗一样。
衣裳是夏金刚成年那段时间穿的,没想到给小傻子穿上只是稍微偏大了一点。
这人也太瘦了,说皮包骨头也不为过。
“别闻了,洗过就没穿。”夏金指着铺好的床铺道,“以后你就睡这里。”
李怀书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床边,再三观察女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后,蹬掉了鞋子扑在了床上。
柔软的被子蹭着面颊,李怀书眯起了眼睛,还没能多开心一会小鼾声就响起了。
地上坚硬睡的浑身疼的慌,且闹腾了一晚上能睡觉的时间没多少,眼睛还没闭一会就要起来了。
床上的人睡的香沉,夏金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简单收拾了一番挎上了小布包,犹豫了一会掏出两文钱放在了床头处。
家里头没什么能吃的东西,想着小傻子醒过来拿钱去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可不指望他能烧火做饭的,别回来后看见家烧没了。
做工的时候夏金容易心不在焉,惦记着家里还有一个人,没留在那里吃晚饭,一结束就赶回去。
昨晚上的事情使得夏金成为了村里言论的对象,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仿佛在瞧什么冤大头似的。
院里静悄悄的还没亮着灯,夏金徒生出不详预感,推开门后第一时间去看了祠堂,锁还牢牢的挂着,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了还有一个人怎么不见踪影。
举着蜡烛来到里屋,在床上发现了被压在被子下面的李怀书,躺着一动不动气若游丝,看她的眼神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