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的一塌糊涂,夏金连忙道,“那些人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头去,不过是一些嘴巴臭的怨夫,整日里不干好事,乱叫舌根的。”
李怀书鼻尖都是粉红色,把怀中冻的硬邦邦的衣服举起来给女人看,“夏金,呜,硬。”
上下打量了小傻子,确认只是因为衣服被冻硬了才难过的,夏金松了一口气,“没事,待会生炉子放旁边烤着,不到一晚就干了。”
吃了定心丸的李怀书抽了抽鼻子,大口的吃着她带回来的食物,要把刚才难过的情绪补偿回来似的。
虽李怀书暂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夏金也不想在这里生活了。
村里头的人朴实却也容易被人煽动,说风就是雨的,一旦有谣言传出来就算是长了八百张口舌,也无法去说清楚李怀书的无辜。
外头天黑了下来,吃过饭后早早洗漱上了床,两张床之间是燃烧的炉火,跃动的火舌映照在夏金的侧脸,忽明忽暗。
她一直固执的守着这座屋子,里面充满了儿时和爹娘的回忆,村里头的阿伯姨姨也是看着夏金长大的,这儿就相当于夏金的一个家。
可随着年纪的长大,她逐渐发现大家并没有那么友好,夏金长叹了一口气。
思绪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线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抚摸着有些斑驳的墙壁,夏金闭上了眼睛。
临近过年,小镇上热闹了起来,醉香楼自然也忙碌不停,大年夜的那晚的订单排了一沓子,老早就开始准备食材了。
夏金在后厨忙着,来了些新人夏金会教她们后厨工作注意事项,免得犯一些低级错误,遭到管事的责罚。
有一种人不管是受过多大的委屈,在自我坚强的同时,还会想着保护其他的人。
原本欢笑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油滋啦啦和锅铲子碰撞的声音。
郭云站在后厨的门口,目光扫过一众人,最终落在了夏金的身上,“夏金你出来。”
对此夏金早已习以为常,放下了手头的东西跟着郭云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醉香楼的后门口,这里是泔水和菜运进来的地方,其余时间很少有人来,所在的巷子也人烟稀少的。
郭云脸色很差,体型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但骨子里那副傲气的模样依旧没减去丝毫。
手指戳着夏金的肩膀道,“我劝你赶紧给我离开这座酒楼,不然我真的要对你下狠手了。”
“所以郭管事对我的一切压迫,都是逼迫我离开这里,我想知道为什么?”夏金目光坚定,对郭云丝毫没有畏惧,甚至于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
郭云涨红了脸,激动的口水喷溅了出来,“我每次看见你都会想到那天的场景,你知道我在那么多达官贵人面前被嘲讽厨艺退步,是多丢脸的事情吗?”
“是我害的你厨艺退步?”夏金就等着郭云说出藏在心中的羞耻,毫不客气的撕扯她的伤疤,“是你自己的贪图安逸,享乐迷失了自我,才会让你做出劣质的菜。”
郭云恼怒的扬起了手臂,巴掌要落下时,夏金眼疾手快的捏住了郭云的手腕,拧着眉头道,“你懦弱的不敢去面对自己的真实能力,所以活在自我编织的谎言之中,郭云你可笑不可笑?”
女人气的胸脯剧烈的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似的,夏金没再理会她。
亲手撕碎了郭云引以为傲的过去,揭露出她如今的胆怯、懦弱,或许在年轻时郭云对待现在的自己也是不屑鄙夷的。
这也是夏金给她的回礼,让其一辈子活在懊悔之中。
当天晚上结算工钱时,被账簿先生告知辞退了,夏金呆愣在了原地。
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郭云手上的权利处理掉她一个打工的小工,确实轻而易举。
夏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无比的轻松,不需要天还没亮就从家里头赶过来,天黑了还在忙活着不能回去。
也不需要在过年的时候,还要酒楼里忙活着伺候其他人吃年夜饭了。
“我知道了,劳烦你结算我今天的工钱。”夏金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是她对账簿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实在是账簿不讨她喜欢,老是告诉她被扣钱了的事情。
一袋银子扔在了桌子上,夏金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账簿。
账簿表情平静,手指点了点桌面,“郭云不过是后厨管事的,她说扣了就扣了?当我账簿是什么?”
夏金的指尖都在颤抖,其实并不清楚被扣了多少的工钱,但沉甸甸的钱袋子告诉夏金,一分都没少。
“这里头都是暂时扣下的工钱,如今一并还给你了,其实离开这里也好,整日里瞧见一个受气包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的也难受。”
账簿笑的龇起了牙,点着桌子道,“你不妨自己闯荡,也好过烂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