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昏沉潮湿的船舱,弥漫着咸湿的腥气,船壁覆着滑腻的青苔,幽暗,阴冷,阿勒不知道哪一点激发了小少君的亲吻欲,但他莫名觉着有点儿刺激,以至于想让她继续把控主动权,对他粗暴一些也没有关系。
果然,空气里的沉默越压越重,龙可羡忍无可忍,单方面结束了这场错峰的对话,揪着他衣领,猛地亲了上去。
唇贴着唇辗转,词不达意的时候,亲吻是最佳解决方式,它让话语变得不再重要。
龙可羡被亲得七晕八素的,她每一次亲吻都生涩得让人忍不住往狠里弄,这会儿还往后退了点儿,迷迷糊糊地问。
“伸舌头?”
“别说话。”
阿勒反手扣着她后脑,把呜声吃进了口中。
两条小鱼欢快地交头接耳,缠闹在一处,发出啵滋啵滋的声响。
三山军很快地接手了崖下的船只,有条不紊搬运船上的木箱,清点完后,共八百二十一只,全数压进了飞鸥船底舱,而后三山军极其熟练地沉船入海,销毁证据。
“你这是中饱私囊!我要上报,我要传讯回王都,让三爷看清你的真面目!”石述玉扒着窗缝,“你们北境没有一个好东西,哪里是一群精兵,分明是一窝匪徒!”
“砰~!”龙可羡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她拨了拨烛芯,桌上放着几封信,并几道竹筒,她挨个拆开细看。
设下哨点的尤副将:“高点共十三处,可设哨点十处,布兵二十。”
龙可羡批:“另三处爬不上吗?那么腿也不必要了。”
留船的士兵:“为保持我军铿锵铁血之形象,甲乙前锋恳请轮换下船冲澡,节源节流。以下全队提头保证:绝不嫖妓,绝不惹事,一刻钟内完事。”
龙可羡批:“一盏茶。”
卷起来后又摊开,补上一句:“以后这种事报给尤副将。”
来自北境的族老:“…………”
一篇占满纸面的骈赋,洋洋洒洒,字形飘逸,龙可羡一个字也看不懂,揉成团,丢进角落。
腿脚飞快,每两个时辰在客栈周围巡视一圈的哨兵:“申时无事。酉时无事。戍时无事。亥时,一黑衣彪形大汉鬼祟进入客栈,非住客。经查,是老太太的姘头。少君,他们在屋里玩骑马,老太太真硬朗。”
龙可羡批:“此地无马,你乃是撞邪了,回船轮换。”
少顷,反应过来什么,耳根子悄悄烫,涂涂改改:“我不懂,别问我。”
发了一会儿呆,再次涂涂改改:“怎么骑——”
算了,龙可羡推开窗,哨兵顿时从房顶上吊下来,咧开嘴,手里抱着两个果子:“少君,给,拿刀把顶上削开,里边甜滋滋的可好喝。”
龙可羡接过来,把竹筒递过去:“送完就去轮值。”
“欸!”哨兵身子轻盈,踩在屋瓦上像一纵青烟,三两下就不见了。
龙可羡抱着果子坐回去,打开最后一只绘着小黑龙的竹筒。
上边笔势如风,游龙走蛇:“当你收信,必已抵达碧鳞岛,该地风俗颇异,东侧密林绝不可入。上次一谈,私以为寻至知音,故彻夜难眠,兹际炎暑,希自珍卫。”
附一张赤海海域图,图之详尽,无不详述。
龙可羡想,这人不像海上暴君,或许是个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
后面八个字看不懂,她仔细琢磨了一下,铺纸写道。
“多谢提醒,三山军需要摸排整座岛屿,再险的林子都不是问题。我们没有找到船只,但我的消息绝无可能出错,他们确实曾经到过此地。听闻海上的每一道浪每一尾鱼,都是你的耳目,你在海上无所不知,我要向你买一则消息——另外两条船的下落。价钱随便开。”
龙可羡估摸着那些木箱的价值,把字涂黑,接着写,“我最高可出价万金。你上次提出的合作,北境仍然在考虑,没有海陆双军是北境最大的问题,我们不擅海战,只能近陆冲杀,你我可以互补,但是我不会交出三山军领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