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密地依偎,用彼此侵占的方式取暖,蛮横不堪,毫不讲理,绝不分离,在冷眼朔风里旁若无人地亲昵。
所以龙可羡是被热醒的。
意识逐渐清醒,颈部的触感也随之变化,从温柔的掌控感,变成具有惩罚意味的掐颈。眼皮徐徐掀开,仍然昏沉着,像醉了三天三夜的醺感,阿勒好看的眉眼在眼前虚晃,两人无声地对视片刻,龙可羡声音嘶哑,说:“头,晕。”
阿勒徐徐拉出道笑,揉了揉她脸颊:“这次好乖。”
这次好乖,没有睁眼即拔刀,阿勒从这反应中便知晓伤口没有大碍,只是失血多,硬生生地把身子磨虚了些许。
龙可羡不明所以,她摸了把脖颈,上边残留的是阿勒的温度,不满地说:“掐死——了。”
“掐死正好,好好的人活蹦乱跳出去,横着教人扛回来,这就先把我杀了一遍,”阿勒变脸比翻书快,冷冷地朝龙可羡咬下去,“你给我殉情龙可羡。”
“不——不准,”龙可羡嘶声,“别咬,舌。”
阿勒抚抚她唇角的湿:“醒得太快,伤口还未二次清理,先说好,待会儿若是痛起来,别削掉我的脑袋。”
龙可羡摇头:“你出去,换,换尤副将进来。”
“放着我不用,要叫旁人给你清理上药?”阿勒掀开药箱,像是被气笑了,“出息了,言为剑语为刀,还想杀我沦陷
龙可羡不知道一个吻能够既饱含鲜血,又暗藏柔情。
夜风在舷窗外呼啸而过,潮浪卷着白沫,一波一波地拍打船身,舱内灯影缭乱,在墙上曳出两道紧密贴合的身影。
两人明面上唇舌缠连,匿影处五指翻动。
龙可羡汗涔涔的手搭在阿勒臂上。
伤口横陈在小腹,被数次翻开,入侵,挑出血痂,带落鲜血,再度合拢,这过程周而复始,她无时无刻不想把手伸进阿勒胸口,掏出那颗血淋淋的心脏。
阿勒顺当地挑出三点血痂,背上也覆了层汗,龙可羡胸口起伏不定,气息紊乱,说:“你,熟练。”
“从前养过……”
话未讲完,龙可羡呼出口气,“小豹子。”
“啊,”阿勒笑,汗珠从眉骨滚落,“是,小豹子,第一回受伤,也是这样凶得六亲不认,有经验了。”
“很凶?”龙可羡皱眉。
“凶着,嗯……会咬人,边咬边哭,边咬边后悔,”阿勒用药汁净手,道,“可怜又可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