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娘娘?”荣宪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保清话里的重点,她追问道,“保清哥哥,你怎么知道新娘娘?”
保清的注意力还在保成身上,他回答道:“我从我额娘那里知道的,最近那安嫔娘娘和敬嫔娘娘总来找我额娘,她们说话的时候我听了一句。”
“还有呢?”见保清说了一句就不说,荣宪忍不住催促起来,“你都听了些什么,至少要说完全啊!”
“她们说又有新人要进宫了,”保清回忆片刻,想起来了,“对了,一个是佟佳家族的,一个是钮钴禄家族的,还有一个……”
“姓郭络罗!”保清一股脑说完,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待在一边的苏怡,问,“小额娘,是不是新的娘娘进来,就会分走你的恩宠?这样是不是对你不好呀?”
“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用管,”苏怡含笑否认,“再说了,什么恩宠不恩宠的,能被别人抢走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
苏怡笑容浅淡,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自信笃定,连有些焦躁的荣宪都被安抚下来,垂下眼睫陷入了沉思。
而保成盯着保清看了半天,终于张了张嘴,却是叫苏怡:“阿娘,抱!”
这两日里保成跟苏怡耍小脾气太久了,现在主动对她示好,苏怡便应声把保成捞起来,颠了颠:“好像胖了点儿。”
“坏阿娘!”保成把脸一扭,窝在苏怡肩窝上不吭声了。
荣宪刚才还在为新来的宫妃可能会分走苏怡的恩宠而感到担心,冷不丁见小奶娃保成居然趁她一时不备,竟然瞬间抢走了苏怡怀里的位置!
她瞪大眼睛,用眼神控诉保成。
而保成趴在苏怡肩窝处,略微抬脸,冲着荣宪做了个鬼脸,挑衅之意明白得很。
“这个臭家伙!”荣宪低声抱怨一句,而后也打起精神,冲着苏怡乖巧地笑,“小娘娘,现在保清哥哥也下学了,我和保清哥哥一起教弟弟认字好不好?”
能有机会和保成接触,保清当即附和道:“对呀对呀,我也可以教弟弟认字,弟弟以后肯定要学会哥哥两个字怎么写怎么看的!”
苏怡不疑有他,这样促进孩子们感情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她立刻答应下来:“好呀,荣宪,把你给保成做的识字卡片给保清看看?”
苏怡一边说话,一边试图把保成放下来,哪想到小家伙的手臂把她的脖子搂得紧紧的。苏怡失笑,看向保成,小家伙鼓着脸,气呼呼地不肯撒手,又补了一个字:“抱!”
苏怡哭笑不得,逗保成:“你不是不喜欢我,叫我坏阿娘吗?怎么还要我抱?羞不羞啊?”
任凭苏怡怎么取笑,顶着荣宪嫉妒到冒火的小表情,保成依旧绷着脸,动作不变,硬是搂着苏怡不肯撒手。
苏怡无法,只能抱着保成坐下来,对荣宪和保清苦笑道:“你们看,保成不放手,我也没办法,我就和他一起听你们讲课吧,好不好呀?”
保清用力拍手:“当然好呀!小额娘,我今天在皇子所学了新的诗,我背给你听啊?”
苏怡微笑着答应:“好。”
保清仰起脸,大声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朱颜……晓镜但愁云鬓改……”
保清越背越犹豫,背到最后,声音也低下来,悄悄抬眼去看苏怡的反应,苏怡忍着不笑,肩膀却一抖一抖的,而荣宪则眨了眨眼,疑惑的问:“这个诗是这样的吗?我听端嫔娘娘背过的,晓镜但愁云鬓改的前一句好像不是蜀道难呀?”
保清脸通红,承认了:“我,我背错了,这个蜀道难我已经记不清了。”
荣宪噗嗤一声乐出来,就连保成都绷不住脸笑开,苏怡温和劝道:“好啦,你们也别笑话你们哥哥了,他才几岁,现在就学这么难的诗,背不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保清脸上窘迫神色消减许多,又保证说:“我会好好背书的,下次回来,一定不会再背错了!”
不想让小孩子们再纠结这个问题,苏怡笑眯眯地催促荣宪:“你的识字卡片呢?快拿过来吧。”
苏怡下午的时候陪着孩子们认新的卡片,留保清下来用晚膳。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这回荣宪和保成都憋着一股劲儿,硬是要在苏怡面前别出个高下来。
一时这个给苏怡夹菜,一时另一个用勺子给苏怡舀汤,到底还是荣宪年长用餐具熟练,动作比保成快,眼见着苏怡的碗迅速被荣宪的“杰作”占满,保成一着急,干脆放弃勺子,直接用手抓。
他一手抓到光溜溜的鹌鹑蛋,还没拈到苏怡碗里,那鹌鹑蛋就猛地从保成的手里溜了下来,掉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