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难道选了这匹马王不成?”荣宪也紧跟着追问,“若是皇阿玛不曾选用,这马我们现在用一回又如何?”
保成沉着小肉脸,慢吞吞地蹦出一个词:“打开。”
陛下亲口册封的太子殿下发话了,小内侍不敢再阻拦,而是打开马厩,抖着手去牵那匹马王。
岂料他才解开缰绳,还没来得及把缰绳递到博西勒手中,就听得马王长声嘶鸣,竟然一脚蹬开小内侍,冲出了马厩,直奔保成而来!
保清大惊之下,来不及反应,只得双手张开,用力抱住保成转过来,寄希望于用后背为保成挡上一挡,而荣宪和纯禧两人尽皆吓傻了,被纯禧的宫女用力拽向边上,两个小女孩儿被带倒在地,脸色惨白。
眼见着大马冲向保清和保成,小内侍顾不得痛,连滚带爬往这边赶,却见一道矫健身影腾空而起——
博西勒一个跃起,落在马背上,两腿用力夹住马腹,他双手拉住缰绳,身子往后一倒,惯性和博西勒自身的重量使得他双手的力道陡增,连带着马儿都被勒得前蹄高高扬起,往前冲的势头停了一瞬!
“往右边跑!”苏怡的声音响起来,将保清和保成唤醒,他二人来不及思索,顺着苏怡的指示拐了个方向,奋力跑开。
而马背上的博西勒精神一振,用尽全部力气,猛地一踢左侧马腹,马王吃痛,嘶声鸣叫后,便向左侧冲去,险而又险地擦过保清保成身侧,飞扬起的尘土甚至都扑到了两个孩子头发上!
小内侍高声疾呼:“马惊了,马惊了!快来人拦住它!”
事发突然,众人来不及反应,现如今几位小殿下脱了险,这些喂马的低等仆役们才一个个冲上来,试图用血肉之躯去阻拦马匹的去向。
骑在马背上的少年眉头紧锁,控住缰绳令马王高高跃起,从仆役们头顶腾空越过,然而那马王已然陷入狂暴状态,他自己也觉得手臂酸疼,竟是快要拉不住了!
博西勒眉眼间闪过一丝狠绝之色,若是不能控制这匹马,那就只能在它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
杀了它!
博西勒紧紧贴在马背上,咬紧牙关,正要一点点摸索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时,忽而敏锐地察觉到这匹马的状态没有那么狂躁了!
【安抚技能生效】
【镇静技能生效】
【亲和光环已覆盖】
系统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响起,苏怡快步奔下来,将保清和保成向外拉了一把:“先上来!”
而后她扭头伸手给荣宪:“荣宪过来!”
慌乱之中的荣宪把手交到苏怡手中,一下子就找到主心骨,跟着她一块儿往台阶上跑去。纯禧身边的大宫女吓得腿都软了,用力推搡了纯禧一下:“殿下先走,别管我!”
博西勒带着马王绕着御马监前面的空地跑圈,感觉到马王的速度也渐渐变慢,他放到腰间的手也逐渐松开,试探性地嘬唇吹了个口哨。
那短促的哨音响起,马王忽而嘶鸣一声,狂奔的速度瞬间减缓,变成了小跑,它小步奔跑,速度肉眼可见的降下来,仆役们一拥而上,将马王团团拦住。
他们是身份卑贱的下等仆役,原本就打算用血肉之躯来作抵挡,却不料预想中的马蹄没有踩下,那马王鼻子喷着白气,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乖乖被束缚住了!
博西勒见仆役们将马王勒住,皱着眉头提醒一句:“你们不用使太大力气,当心再度激怒了它。”
被梁九派来给苏怡等人带路的小内侍连滚带爬地赶过来,恶狠狠扬起马鞭:“你这该死的畜生!”
“住手!”
清凌凌的声音止住了小内侍的动作,苏怡张开双臂安抚身前的三个孩子,目光冷冷地看过来:“说了叫你别激怒它,听不懂么。”
小内侍立即扔了马鞭跪下,痛哭流涕道:“奴才死罪,竟然让这匹野马惊扰了几位小殿下,奴才死罪啊!”
苏怡皱眉不语,反倒是博西勒打量了其余马匹的状态,开口道:“你们那么久都不放它们出来活动,一直把它们困在马厩里,它得了机会,自然要出来撒欢,这样说来,你确实是死罪。”
小内侍头上冷汗迭出:“不关奴才的事,这养马放马都是他们这群奴才的活儿,可跟小人无关!再者说了,您凭什么这样说,空口无凭,您这是污蔑!还不知道,是不是您惊了马——”
下等仆役们顿时跪了一地,而博西勒却冷笑一声,盯着这小内侍道:“他们只管养马放马,可若是没有上头的命令,他们哪里来的胆量,敢这么久都不放马王出来你看看,这缰绳的位置都落灰了,至少得有三日功夫都没解开过,你还想狡辩!”
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保清从惊险中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踮起脚尖,问苏怡:“小额娘,我看不清,能过去看嘛?”
一直陪着苏怡等在马场外围的石绿石清两个变了脸色,石绿腾出手拦住保清:“小祖宗,您还嫌吓我们吓得不够吗再来一次,奴婢的魂儿都要飞了!”
保清满不在乎地一笑:“这有什么,不是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