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蹲在三角区抱在一起等地震晃过去,就像是在共同等待死亡。
“你怕死吗?”陈千歌问靳子桀。
“不怕,”靳子桀说,“但我怕你死。”
陈千歌笑了声,“我也不怕死,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倒不怕你死,我怕的是你不跟我一起死。”
他知道他说的这句话很刁钻,甚至很过分,但他就是想说,尽管他已经晓得靳子桀的答案是什么,他想实打实地听见,想从耳朵里过一遍。
靳子桀沉默了半晌,勾起唇角说,“殉情啊?这么浪漫的事你居然会想到,我以为就我一个人能想出来呢。”
“说爱我呗,”陈千歌盯着靳子桀的双眸说,“想听。”
“我爱你。”靳子桀没有丝毫犹豫。
“我也爱你。”陈千歌笑着说。
“在地震呢,咱俩还能聊起来,”靳子桀笑了笑,“也是没谁了。”
“这个叫不确定因素,”陈千歌说,“地震是灾难,谁也不会保证在灾难里会不会死亡,但是如果在死亡之前能多说会儿话我觉得也蛮好的。”
靳子桀看着他,吻了吻他的唇角,“你说得对。”
兴许是靳子桀赶来的太匆忙了,头上洗发水的泡沫都还没冲均匀,现在顺着他的脸侧流下来,有点搞笑。
“你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陈千歌说,“刚来就地震。”
“是挺不是时候的,”靳子桀抬手摸了一把脸,全他妈是泡沫,“操,我以为我冲干净了呢。”
晃动减小了,陈千歌估摸着震级,应该跟市区里面的差不多,就是时间有点长,六七分钟的样子,但造成的损失应该也很大,尤其是养猪场里的猪崽子们,绝对会惊住几头。
直到晃动停止了,陈千歌才从思绪中回过神,隐约听见楼底下有人喊他的名字。
“缓过了?”靳子桀问。
“嗯,缓过了。”陈千歌抬手薅了一把靳子桀的头。
“我们运气挺好”靳子桀手撑着膝盖起身,蹲太久双脚早就麻了,密密麻麻地酸意跟蚂蚁咬似的。
陈千歌没有考虑到脚会麻的问题,直接腾地一下站起来,结果胀疼地麻意直冲大脑,差点就双腿给跪下去。
靳子桀见状眼疾手快地抄住陈千歌的肩膀下,拖着他逐渐往下滑的身躯,忍着笑说,“嘛呢!还没过年呢你拜什么年啊?!”
“你大爷的,老子脚麻了!”陈千歌想笑又不想笑的,双手撑着靳子桀的胳膊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