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翎看了它一会儿,却蓦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将蚂蚱放了进去。
那是一只灰蒙蒙的小袋子,四角都摩擦起了边,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
小锦袋鼓囊囊的,似乎还放了其他的东西,秦绎瞥了一眼,见里头还有些乱七八糟的纸条。
用来放杂物的?
秦绎顿时就有些不高兴,觉得慕子翎是将他送的东西胡乱丢扔了。
可是说起来也确实不过一只用杂草编的蚂蚱,没什么珍稀的地方,慕子翎即便随手扔在地上,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回去罢?”
秦绎抓着慕子翎的胳膊,想将他扶起来,送回府宅里休息。
天色已晚,他又伤愈不久,喝了奶酒不能再受风。
然而慕子翎却拧着眉头,似乎有些难受的模样一样,被秦绎拉着左臂时扔捂着胸口,缓了缓,才蓦然呕出一口血。
暗红的鲜血淋在沙地上,极快地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小滩暗沉的印记。
“你怎么了?”
秦绎登时捉住慕子翎的手腕,以为他心口的伤又复发了,脸色骤变。
然而慕子翎的神色却好似已经十分习以为常了的,静静抹了一下唇角,雪白的衣袖上沾脏了一块血污。
他的下唇显得有些格外殷红,神色略微带着点的疲倦。
秦绎凑到面前时,慕子翎蓦然猛地拉住他,静然注视着秦绎的脸。
秦绎以为他要说哪里难受,便也停在那里,等待着慕子翎。
但是谁知,慕子翎耳根和脖颈被酒气熏得绯红,乌青蜷长的眼睫剧烈颤抖,静望了秦绎半晌后,突然极轻地凑上前亲了他一下----
他的唇冰冷柔软,秦绎略微惊愕之下往旁侧躲了躲,慕子翎只吻到了唇角的位置。
偏了。
秦绎完全没有想到慕子翎会突然来这么一茬,沉郁如墨的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但他只僵了一会会儿,便随即立刻搂住了慕子翎,一方面以防他又突然做出什么事情,一方面也借此来掩藏自己的费解无措。
慕子翎在秦绎的怀抱中沉闷咳嗽,一下接着一下,秦绎猜那大抵又带着血。
慕子翎咳了一会儿,秦绎松开他,用手探了探慕子翎的额头。
----他还是不能接受触碰慕子翎的唇,亲一亲额头已是最大的限度了。
亲吻需是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
“我要死了,秦绎。”
慕子翎闭着眼,喃喃说:“我早知这一天的到来,只是----”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因为你,再一次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