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止川怒喊到:“飞过外墙就逃到外面去了!”
“要,要不放生罢,”陪着跑的家丁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喘息道:“少将军,我们再到早集去买只乖巧的”
“不行!”
银止川却拒绝道:“这只是我特地让人从江州奇珍市上选中,从小在咫尺城的佛寺养大,快马加鞭千里迢迢送回来的!他娘的都给开过光了!!”
家丁:“”
主子如此坚持,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正当此时,未理会追在后头的众人争吵,这只色彩斑斓的五锦鸡倏然喜悦地尖叫一声,飞上外墙——
真的逃到外面去了。
一个时辰后,星野之都的百姓们都见到:镇国公府的家丁们各自外出,手中拿着一张纸像,逢人便问:
“您看到我们家鸡了吗?”
银止川很难找到他那只众里挑一的天选之鸡。
因为那只报晓公子飞到一个鸡窝里了。
“怎、怎么会有这么多禽畜?”
看着面前起码不下百只的各色鸡鸭,银少将军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这些色彩斑斓的飞禽都挤在同一个狭小的铁笼里,叽叽呱呱地发出吵人的噪声。
看守的小贩见银止川的开光鸡停在笼子上,以为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大手一捉,也给扔了进去。自此泯然其中矣。
“这”
小贩也心中惴惴,看着银止川这带着一同出来的寻找的众多家丁,有种大祸临头之感,绝望道:“少将军,小人也不知道这是从你府上逃出来的啊纯属偶然,纯属偶然,绝非故意!”
“你捉这么多鸡干什么?”
然而银止川看着这笼子里都数不清有多少只脚的禽畜,俯身点了点笼子,突然奇怪问道:“哪家府邸能炖得完这么多汤?”
“不是给人炖汤用的。”
小贩却苦着脸,回答说道:“是给河神大人献祭用的。”
“献祭?”
“是啊。”
小贩说:“前几日不是神女河的妖兽受束像沉了吗?钦天监的大人们算了一卦,商讨说这是河神发怒的结果。需一千只鸡鸭,一百头仔猪,八十一只牛羊,和九十九名姑娘一同祭祀,才能平息河神之怒。”
“”
银止川有些默然,想钦天监这群废物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样多的牲畜一同沉入水中,不说有没有河神,死物的尸体都极有可能生出疫病,到时候又是夏季,铺天盖地的臭味只怕熏得一夕海棠都开不了。
更不提竟还有九十九个姑娘?
这又会让多少个平民百姓之家惴惴不安,唯恐那厄运回落到自己头上。
只不过银止川也早已过了热衷于路见不公,打抱不平的年纪。
他永远都记得这群无辜之民是如何在他父兄战败之后,往棺椁上扔臭鸡蛋,泼粪水,骂骂咧咧说他们死有余辜的。
“算了,就当放生吧。”
找了许久也没什么进展的银七公子只能无功而返,他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就当积德了,吃什么东西都不如白米汤。炖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少将军心悦他的这颗心。”
“你看这只鸽子。”
半个时辰后,富丽阔气的银府厅堂里,银少将军指着一叠已然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形状的东西,说道:“虽然它已经焦了,但是它出身名声显赫的信鸽世家,它的先祖曾经飞越燕启的雪山,渡过梁成的浣湖江,见过上京的大漠”
西淮简明扼要地总结道:“然后还是被炖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还被炖焦了。”
银止川语句一塞:“焦,不是重点味道还是很鲜美的,你尝尝看?”
西淮注视着那锅底一团黑不溜秋的东西,良久,伸筷,很轻地点了一下,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