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生活有了客观存在的交集,毕竟也只是陌生人。
她们有很多其他事情要聊,盛夏的学业,唐采西的工作,本周计划要做的菜。
甚至还有楼下已经绝育的流浪猫神奇地又招回来好多野猫。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很守时的盛夏和唐采西早早就守在门口,看到一个男人领着几个工人打扮的人出了电梯间,双方都愣住了。
“周医生?”盛夏认出了那个男人。
万年不变的框架眼镜,脱了白大褂却仍然穿着白衬衫,说话一本正经说两句就推下眼镜的学霸气质,太好认了。
小周显然比盛夏她们吃惊得多,推了好几下眼镜才冲盛夏点点头:“啊……你们好。”
盛夏注意到小周打招呼前多看了唐采西好几眼,而向来凡事冲前头的唐采西在看到小周出现的那个瞬间,闪身躲到了她身后。
盛夏充满兴味地多看了小周两眼。
小周不自在地别开眼,揉揉鼻子打算直接进入正题。
他真的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他在医院吓哭病人家属的事情暴露了……
“……那个……”后面说话就难免有些底气不足,“这些师傅一会帮我们看看电路……”
真的,人不能做坏事。
小周怎么都想不到在手术室门外被他吓哭的病人家属和病人居然就住在他对门……
“检查的时候可能要进屋……”他硬着头皮继续说。
电梯就在这个时候又叮得一声,程凉手里拎着几个食品袋从电梯里走出来。
小周:“……”
这人不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管他负责就行了么?
“我带了早饭。”程凉此刻就是个尽责的房东,一脸正直,拖着半边不能随意动的身体带了十人份早餐。
“你不是说你不管的么?”程凉买了糯米饭和豆浆,几个工人分着吃了几口就拿出工具准备开工,盛夏和唐采西领着工人先进了她们房间,小周吃着糯米饭,含含糊糊地问。
“你知不知道我高一的时候曾经沉迷游戏,有阵子成绩掉到年级倒数。”程凉喝着豆浆,看着盛夏他们。
怎么会有人在任何时候都那么脊背笔直,骨骼姿态太好了,平时一定得极度自律才行。
小周茫然地看着程凉,不明白他这话题为什么战线那么长。
“后来班主任就给我换了个位子。”程凉眼神透着沧桑,“我同桌变成了年纪学霸。”
“那个人上课下课吃饭上厕所睡觉二十四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学习。”
小周:“…………”
“我课间玩游戏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让我声音小一点,他还有几道题目没做完。”
“我上课睡觉他也不说什么,就是会突然碰我一下小声跟我说我打呼了,他怕被老师听到。”
小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大早在这里听这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考古,他只不过问了一句他为什么要过来而已。
“考试成绩下来,我考砸了,他就把我错的地方一题题地列出知识点,一声不吭地放在我的座位上。”
程凉幽幽地,凄凉地叹了一口气:“后来我慢慢地就不玩游戏了,成绩也上去了。”
小周:“……”
这难道不是个励志故事么?为什么语气那么凄惨不甘?
“现在那个盛夏……”程凉总算说到了重点,“跟我当年的同桌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