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人之力,终不能荡平天下。
呼图克图王爷和札木合早在百步之外就带人下了马来,便有赞礼官高声呼喝:“呼图克图王爷、札木合王子参见长孙殿下!”
呼图克图王爷和札木合王子到了轩辕起马前,半膝跪地拜道:“臣参见长孙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起下马来扶起他们,说:“王爷、王子免礼。”
呼图克图王爷一见轩辕起的模样,也不由得心折:好一个鲜衣怒马少年郎!
他想起小女儿,不由得心生悲凄,若不是她染了时疫而亡,她将嫁一个多好的夫君,将来也许还是大夏皇后。
自从大夏皇帝指婚圣旨传到察哈尔部,塔娜快乐得像一只小鸟一样,因为她将嫁给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她高兴得会对每一个人微笑,爱惜每一匹马、每一只羊,对着草原上空的白云唱歌跳舞,追着蝴蝶奔跑。
呼图克图王爷笑着说:“小王久慕长孙殿下是大夏皇室第一少年英雄,今日殿下不弃驾临察哈尔,小王不甚荣幸。”
轩辕起抓住呼图克图王爷的手腕,叹了口气,用蒙古语说:“原不是外人,王爷不用说客套话。”
札木合与轩辕起是旧相识,惊道:“殿下居然会蒙古语!”
轩辕起看了看随身侍卫巴图,道:“这几年跟着巴图师傅学过一些,说得不好。”
塔娜公主自见过轩辕起后也找了一个汉人姑娘学汉语。呼图克图王爷和札木合便想莫不是皇帝指婚之后,长孙殿下知道要娶一位蒙古公主,这才特意学的?
父子二人一边惋惜,一边对轩辕起多生亲近之感,忙迎着他的銮驾进入部落聚居地。
轩辕起代表大夏皇帝封赏他们父子一些财物、茶叶、丝绸,他在察哈尔部受到盛情款待。
翌日,轩辕起又随着札木合去祭拜了娜公主。轩辕起被指婚时没有觉得这门婚事很好,但也没有觉得不好。
这会儿她不幸去世,轩辕起却还是要给足她脸面的。在她墓前时,轩辕起不由得想,倘若她没死,他真的娶了她,他往后想纳贾琼,有可能吗?
应该没有什么可能。一个八岁时面对蛇妖没有一分害怕,还能亲自肢解了一条巨蟒的女子,谁知道她长大后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塔娜公主的死让他不用这么为难的,总算过了一关。
轩辕起在塔娜墓前站了良久,忍不住这样信马由缰,一旁的札木合还以为他为妹妹伤心。
札木合道:“都是妹妹福薄,相信她已经去了长生天,那再没有病痛和烦恼。”
轩辕起听他这么说,才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叹道:“希望如此吧。”
轩辕起和札木合骑马回去时,札木合说:“殿下,我膝下长女只比塔娜妹妹小两岁,尚未许人。”
轩辕起不由得眼皮子跳了跳,笑道:“哦?王子莫不是想我做媒吗?”
札木合道:“我与父王商量过,想让她侍候殿下,也好弥补塔娜的遗憾。”
轩辕起沉默了一会儿,叹道:“察哈尔的公主定是草原上的明月,本得塔娜公主相配已是福分,王子的女儿定也像塔娜一样好。但此时公主芳魂未远,我还没有此心。再则中原人看重辈份,此前指婚了塔娜公主,只怕皇爷爷不会再指公主的侄女与我为妻。”
札木合倒也明白:“我也听说大夏的人注重这些,和我们蒙古人不一样。”
轩辕起笑道:“其实我们轩辕氏未入关之前和蒙古人习俗相近,不过入乡随俗。那些汉人的文化也有其独到之处。”
白起本就是秦国人,他是华夏族人,但他不认为自己是汉人。
虽然秦昭王不容他,可秦人奋六世之余烈,他为统一南征北战一生,他对秦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秦二世而亡,汉摘了桃子,享国祚两个两百年,未免让他感到唏嘘不已。
札木合哈哈大笑:“殿下既然不是汉人,那也未尝不可!不是我吹牛,我这女儿美貌不输塔娜,而且能歌善舞。”
轩辕起只觉这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可是他想早些摸清北疆的一些地形、气候、民情,以图未来平定叛乱,消除大夏的祸患,难免需要和他们合作,一时不能不给面子。
轩辕起道:“王子盛情,原不该辞,但我的婚事都由皇爷爷做主。察哈尔的公主定是不便随意收作侍妾。王子不知大夏礼法,娶妻和纳妾是不同的。倘若不能娶公主,我不便误了公主。”
札木合这才点了点头:“殿下如此坦诚,小王十分感激。待到明年,小王携小女上京朝贡,皇上或许能成全这桩美事!”
轩辕起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若是一个汉人,他这样说就已经明白了,彼此留了颜面,日后好相见。
可是札木合是蒙古人,他们最崇拜英雄,轩辕起武艺超群、身份尊贵,又如此让三千世界都失了颜色的美貌,他又怎么不想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他将来不就是大夏皇帝的老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