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雁都你出去打听,都要夸孟家的仁德宽厚,遇灾情便开粥铺施粥,遇有难的掌柜便施以援手,还给军里捐过粮草,是这城里出了名的活菩萨。”苓胡笑着答。
“可江都有流言说张家就是欠了他们的钱,被他们下的狠手。”满满又开始苦恼托腮。
“三人成虎,谣言岂可尽信,你好好查查清楚吧。”苓胡敲了敲她的脑门。
到了临近晚膳的时候,桩子来铺子里叫:“昨儿带回来那位公子醒了。”满满和苓胡正准备去屋内查看,陆吾正好带着钦原回来了。
陆吾听见消息,便跟着她们一道进了厢房,天色刚晚,屋里只点了一支蜡烛。那个少年斜躺在榻上,桩子端着一碗药正在喂他。
“你可算醒啦!是我和陆员外救的你!主要是陆员外!”满满得意地手舞足蹈。
“谢谢员外救命之恩。”少年试图起身,被陆吾摁了回去。
“公子,你叫什么名字呀?”满满把头探过去问。“姑娘叫我一文就行。”少年低着头答道。
满满正准备问他姓什么,住哪里,就被陆吾拽住后脖拉了出去,这一拉,一直拉到了院子里。
到这时陆吾才开口,“吃好饭我来跟你说他的情况,我今日去查了一查,但现在,咱们先吃饭。”
晚饭王妈妈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海味锅子,满满埋头吃得香甜,陆吾更是自以为隐蔽的,把整锅的虾都夹进了她的碗里。
“你吃饱了就跟我出去逛逛。”陆吾朝满满招招手,二人走出铺子走到街上,雁都大街上晚上也热热闹闹,各色商铺酒肆都在营业,满满觉得新奇左顾右盼看个没完。“咱们捡回来的那个人,是那个短命鬼的弟弟。应该也是来查纵火案子的。”
“短命鬼?哪个短命鬼?啊!你说张诸怀吗?”陆吾看着她吃惊的捂住自己张开的嘴,轻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对,就是那个短命鬼的弟弟,我在山上就觉得蹊跷,今日一查。他正是张家二公子。”
满满收回了眼神好好琢磨起来。“那他应该见过我吧。怪不得看见我他眼神躲躲闪闪的。”
“他对你,应是也有一些怨怼,毕竟也有一些对你不利的流言。”陆吾还是不忍心把克夫鬼那些话说出口。
“我知道,我母亲就是因为那些话进观子修行的,我也是因为这个事儿才来的雁都。”满满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快埋进衣襟里了。
“这两天我会让苓胡审审他,你先不要过问这件事了。”陆吾拍拍她的背。“师父还会审人吗?”
满满小声问,“才一日功夫,她就成你师父了?你师父…会的可多呢。你今天跟你师父学什么了?”陆吾试图转移话题。
“师父教我染指甲,调膏脂,师父还给我染了指甲,你看多好看!”满满说着举起手给他看,她的小短手上染着浅浅的粉色,显得肉乎乎的小手更加白嫩。
陆吾看着她的小手,笑着点点头,带着她继续往前走,“我晚饭没吃饱,满满陪我进去吃点心好不好?”陆吾停在一家酒楼门口
“好好好!当然好!”满满简直没见过这么诱人的请求,她抬头一看:好大一家店,整整三层楼,门口洒金大匾写着:玉华楼,里面人头攢动,好不热闹。
满满跟着陆吾往里走,两人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陆吾接过伙计的菜单自顾自点了几样。菜和点心上的很快,陆吾递给满满一双筷子“你尝尝这个牛肉,用天水来的香料炙烤的。”满满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确实鲜嫩。
“你再尝尝这碗酥酪,上面的桂花酱特别香。”满满喝了一口,便再也放不下来,三两口把一碗酥酪碗底都舔了个干净。
陆吾看着她舔碗底的动作,想起了在昆仑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偷喝昆仑雪莲汁的,昆仑山的仙侍辛苦一年受到嘉奖才能得一碗雪莲汁,用来增长灵力辅助修行。
小狐狸在他的神殿里偷偷喝过好几壶,喝完还要把嘴和舌头伸进去把壶底舔个干干净净。
“陆员外!你再不吃我可要把这牛肉吃光啦!美食下肚以后,满满看着陆吾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热烈,她高兴地夸道:
“陆员外,你真是极好的人,帮了我这样多,我感觉你又像祖父,又像舅父一样。我真是…感佩于心!”
陆吾听见这句话,被一口热茶呛进喉咙里,猛烈的咳嗽起来:“这天下的男子,各式各样,总不会只有两种,不是舅父,就是祖父,也可以有别的…情愫。”
“像我和定亲的张公子那样吗?可我跟他根本不熟嘛…舅父和我祖父是满满心里这世上最好的人啦!”满满托着腮,笑嘻嘻地答。
“时候不早啦,你吃饱了我们就回吧,明日叫你师父教你梳几个别的式样的头发,不好总是这样潦草。”
陆吾忍住想摸摸那颗小圆髻的手,边起身往外走边把剩下半句话咽进肚子里:“这乱蓬蓬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不必示于人前了。”
满满摸摸自己的小圆髻,委屈撅嘴:“我只会梳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