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简单喷了一下头发,气色很好。
男人绕了半圈,伸出食指往他领结下一扯。
“我不喜欢几何纹,换波点的。”
季临秋盯他一眼,还是顺从地去旁边盒子里拿另一条深灰领带。
手腕又被按住,转而取旁边银绿色领带。
“要系我喜欢的颜色。”姜忘笑得很痞:“不然,不放你出门。”
季临秋取出那条银绿波点纹领带,指节不轻不重地在上面压了一下。
他对穿戴没有执念,却莫名觉得,姜忘这行为像是在驯化自己。
猜测这一点时,心里不觉得出格,而是愉悦。
季临秋洞察力很强,从前一度觉得心里住了一匹烈马,以流云荒草为缰绳,无拘无束到随风漂浮的程度。
姜忘一紧这烈马的嚼子,他反而觉得快意。
男人噙着笑亲手打好温莎结,双指夹住结扣往上一提,勒紧至咽喉处。
季临秋堪称驯服地任由他摆布,只是如墨的眸子一直在看着,每一处的动作都没有漏下。
五星级酒店在绿水环绕的城郊森林深处,欧风建筑透着股巴洛克的味儿,内里金碧辉煌,很是气派。
他们等候在队列中间,等引导人一示意,迎着镜头走向红毯前方,炫目的闪光灯次第亮起,又晃又喧嚣。
意气风发的两个青年并肩前行,在一众中年男女之间显得格外年轻,也格外不凡。
季临秋直到这个时候才觉得热,热到想解开两颗扣子透透气。
也不知道是因为走廊里空调开得太大,还是他被爱人拴着亲手挑选的领带,犹如公开展示一般走到大众面前。
太露骨了。
接下来的环节都平板而正式。
在荣誉墙上签名,和一众商界人士点头寒暄,在喜庆音乐里入座,聆听等待,上台致辞。
季临秋总觉得喉间发烫。
他被勒的有点紧,以至于呼吸会放得更轻,可站在难得斯文优雅的姜忘身侧,却又不愿意伸手松一松。
然后是领奖环节。
主讲台在缓慢又冗长地念一个个名字,有时会碰到多音字又或者生僻字,又要耽误十几秒。
他开始等得难耐起来,以至于原本清明的意识被领结扣下,像是在起落不定的潮汐里飘着。
“临秋,站起来。”男人淡笑道:“去领奖了。”
季临秋回过神来,低咳一身跟在他的身后。
满脸堆笑的主办方已经捧着奖杯证书,高声介绍着这对教育界和出版界的新星,赞美之词堆砌了十几句。
“让我们热烈鼓掌!”
滚烫灼热的聚光灯打在他们两人身上。
季临秋还是有些喘不过气,仍旧没有解开那个结。
他接过奖杯,客客气气地对着台下微笑,然后轻轻看了姜忘一眼。
喉间的领带也被闪光灯映得泛光。
银绿色,波点纹,一切都是姜忘喜欢的。
我是他的。他忽然这样想。
我已经彻底属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