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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她租的那个五十平的一居室温馨小公寓,陈甸甸把自己甩到沙发上,闭着眼感觉到天花板的灯光照着眼皮,又侧过脑袋,眼神空放着。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坐起身给自己煮咖啡。
这个工作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不能丢,每天上班都好像酷刑,也只能绷紧一根弦做着手里的工作,不想自己停下来。
明天上班之前还要做好另一个项目的企划案,以便晨会上有所应对,不至于她事事都尽职尽责还会被裁掉吧?
这样想着,站在茶几前思绪不自觉游离。
周遭过于寂静,很容易让人陷入遐想。很多时候陈甸甸也会好奇大学室友以及高中室友的近况,可惜毕业之后各自忙碌,很多朋友愈发成熟专注三次生活,不再会分享什么。
她现在过得如此糟糕,避免被误认为是想攀附什么,也不好主动私信去问。
“滋滋”“砰咚!”的一声。
手背被灼烧感侵袭,滚烫的热水如同千万米熔浆滴落,瞬间,虎口处红肿起来。
手里的咖啡杯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
她抽痛着匆忙跑进卫生间用冰凉的水冲手背,盯着水柱下疼到麻木失去知觉的手,眼角泛红,眼球开始一点点泛酸。
或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她仍旧抹掉眼泪,打扫地面,重新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后,艰难地单手用键盘写完了自认为满意度百分百的企划案。
结束后凌晨三点,她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节日公司送的红酒,喝的第一口就被苦涩感给呛到了。
她坐在地板上靠着床发呆,又盯着窗外下着的雪,周遭静得可怕。
她脸颊红得滚烫,酒精彻底发酵令人头昏脑涨,她忽然之间抱着膝盖闷头崩溃哭起来,乌黑房间没开灯,就她自己,她可以放肆一些。
或许是因为醉了酒的缘故,她红着眼吸了吸鼻子,拿着手机点了很久,通讯录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要给谁打个电话发个讯息寻求些许雪日温暖。
最终自暴自弃地把手机扔在一边,继续抱着膝盖一声不吭掉眼泪,哭了半盒抽纸才晕晕乎乎睡过去。
整个寂静的空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哭到脱力的孤单身影。
她第二天一早醒来脑子一片空白,坐在地板呆了几秒,回过神,忙不迭去拿手机看时间。
早上六点半,还早,没迟到。
一边捞起手机往客厅走,一边查看着她最爱看的一个猫宠博主的直播,走到茶几旁边时,脚步顿然停下。
她昨晚,醉得神志不清时给一个异性打了电话,时常有一个半小时那么久。
大脑宕机了几秒,低着头盯着手机想要盯出一个洞出来。
洗漱完,才缓下心情给他回微信解释昨晚的失态:
【抱歉,我昨晚喝醉了,没打扰到你吧?】
发完,又害怕对方觉得她主动联系是别有用意,抿着唇忙不迭地继续敲字:
【如果有影响到你,把我删掉就好了,对不起。】
凌晨三点给一个许久没联系的人打电话,一句话不说就在那哭,挺渗人。
更别说,如今他不是谁都能叨扰搭上话的人。
他回:【还好吗?】
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秒,陈甸甸怔在了原地,忽然觉得嗓子有些疼,像是什么在堵着,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竭力吞咽下舌尖的那点苦涩跟汹涌情绪,她垂眸回复:
【谢谢,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