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简看穿了夏惊秋的心思:“这绑匪要么便是经验丰富的熟手,知道如何用闹市掩盖行踪。要么……”
“要么就是什么?”夏惊秋无意间将信纸揉作一团。
“要么他的目的便不是夏娘子,而是你,夏少卿。”娄简睨了一眼信纸上的两行字,“再加上……没写赎金,大约是第二种情况。夏少卿应该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该如何应对,莫要叫一些没名由的恩怨,牵扯到无辜之人。”
一头是身处险境的小姑,一头是近在咫尺的疑犯,夏惊秋也免不得手忙脚乱起来。
“在下懂一些微末功夫,自保不成问题。春禄那里,我带几个身手好的衙役去便是。夏少卿大可安心去寻夏娘子。”
眼下,夏惊秋没有更好的法子。他转身朝着樊楼的方向跑去。
棕色的烈马急停在樊楼前,夏惊秋来不及拴好缰绳,匆匆越过人群朝着信中所言地点而去。刚刚靠近雅间,夏惊秋便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屋内,隐约传出嬉笑声,走进一听,是夏念禾与一名男子的声音,隐约还缠着几声狸奴的叫唤。
“你快点,再给我说说,我那小侄儿是怎么吃瘪的!”夏念禾兴致勃勃地嗑开了瓜子。
夏惊秋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开了房门。眼前,夏念禾正盘腿靠在凭几上,手中捧着一把现炒的焦壳葵花子,四周酒壶、碎屑落了满地,身旁则是正在啃着香梨的许一旬,梨汁顺着指缝流淌,挂在了手腕上。案几上的瓜果被日头烘得暖洋洋的,白色的狸奴窝在阳光下打盹。
“诶,啾啾,你怎么才来啊!”夏念禾吐出瓜子壳,埋怨道,“我这个小姑在你心里这般不重要?”
“你这是闹哪出?”夏惊秋不必问便知道,“绑架”的馊主意,一定是夏念禾想出来的。
二五闻声,立刻抬起了头。
许一旬三下两下啃完了香梨,两手举过头顶:“我可没参与,我就想见你来着,去了几次大理寺衙门,都被拦住了。这不没法子才去夏府寻你嘛,正巧遇见了夏娘子。”
夏惊秋隐约记得这t?个鹤拓人:“许一旬?”
“你骗我,你还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许一旬转身看着夏念禾道。
“小郎君,我可没骗你,啾啾自打回了府,便将之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别说你和娄先生了就连……”夏念禾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就连什么?”
“没什么。”夏念禾搓了搓鼻子,扯开话题,“人我给你找来了,有什么事你自己说。”夏念禾放下瓜子,起身道,“我去外头给你们望风。”
房门啪嗒一声合上,二人端坐在案几前。夏惊秋想到方才娄简在寅宾厅里的态度,打量起许一旬来:“是你和娄简设局把我引来的?”
“我还打算问你呢?你们把阿简藏到哪里去了?”许一旬嘟着嘴,抱胸道。
“你打听一个逆贼做什么?”夏惊秋言语凉薄,“难不成你是她的同党?”
“逆贼?同党?你可真是好大一张脸,容得下千山万水!竟能说出这种话来!”许一旬阴阳怪气。
“我有说错吗?你与她厮混在一起,不是同党是什么?”
“如此说来,她收留过你和金宝,几次三番救你于水火呢!要不是阿简……要不是阿简……”许一旬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干什么?”夏惊秋脱口而出。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狼心狗肺!”
夏惊秋没了耐心,他斟了一盏茶:“你来寻她究竟所谓何事?”
许一旬擦干眼泪:“你可知,阿简为了救你,伤了脏腑,已经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