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邪雪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嗯。”
明明很想被夸,却故作高冷的模样……也有些可爱。温行止突然想到。暗叹一声,这只口是心非的傲娇狐狸。
温行止又无端怀了一丝希望,若是此前苏邪雪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呢?若是如此……他的脑袋好乱,心也乱,完全想不通。罢了,阿雪在身边就足够了,不用再奢求更多。
穿过虚无的圈,一脚便踏在了湿润的土地上。圈内圈外,截然不同的风景。
“这是什么法术?”温行止问。
“缩地千里升级版,自创的哦。”苏邪雪踏了几步,便落到十里之外,回眸一笑,“如此,看清了么?”
温行止:“看清了……”才怪!
那顶轿子,便落在这荒郊野外,周围空寂,抬轿子的人却都不见了。
“就是这个了!”温行止眼睛一亮,想要走近掀开轿帘,却被苏邪雪的折扇拦住。
苏邪雪打开折扇,按动了某处机关,银针射出去,轿子炸开了,一个稻草人的头从里面滚落出来。
“果然如此。”苏邪雪似早已料到此景,心满意足地收了扇子。
“头?稻草?上面的是……血?”愈发迷雾重重了,温行止扶住脑袋,“怎么办头好晕,根本想不通!”他思量着要不再把暮夜喊来吧。
暮夜能一眼看破所有漏洞。但暮夜此人性情,估计会让他猜这猜那,就是不肯明说。这么一想更加头疼了。
“不是人血。”苏邪雪伸手拎着温行止的后领子,把人提溜起来。“你何时变得这般没出息了,这便打算放弃了?”
“我没有。阿雪,懒得思考了,直接告诉我答案吧。”温行止扯着苏邪雪的袖子,去偷偷摸摸碰他的扇子。
“行止,作弊可不好。”苏邪雪义正辞严,轻轻敲了敲温行止的脑袋,“走吧,靠近些。”
温行止捂着头,嘟囔着:“会笨的。”
苏邪雪轻笑,却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眸色肃敛下来,表情不由自主冷了几分。
稻草人身上的束缚尽数解开,符咒也被揭下来,一丝白雾自其身上升腾而起,凝聚成男子模样,那张脸,英俊非凡。
“沈砚舟,是他。”温行止认了出来。
“我认识他。”苏邪雪亦是轻语一句。不知使了什么术法,沈砚舟身上出现了狐狸耳朵和尾巴。
“这是……?”温行止不解道。
“他是狐族中人。”苏邪雪道,眸色幽冷,情绪不明。“如此,真相便可大白了。”
眼前沈砚舟的魂魄并非尸体,更像一个虚幻的投影。苏邪雪话音刚落,沈砚舟的眉睫微动,睁开眼眸。
苏邪雪和温行止二人瞬间踏入一处虚无之地,周围雾气散去,他们转眼间到了普济寺。
以第三方的视角,踏行其间,普济寺人来人往,从他们二人身上穿梭而过。
幻境。
“那是……颜冉?!”温行止注视着祈愿树下的女子的一举一动,微微皱眉,因为这场景十分眼熟,甚至在不久前刚刚见过。
先前在普济寺,温行止便使用了留影蝶,看见了同此刻一模一样的场景,除了人不同,连动作神态都毫无差别。
颜冉和沈砚舟……为何在做同一件事?
苏邪雪捏住温行止的手,面具之下唇角半勾。
二人跟随在求签的颜冉身后,场景倏然变换。
看到颜冉在无数个日夜里对着瑾夏表明心意,屡遭拒绝后,便一直无声关注着瑾夏的一举一动。
温行止的视线落到颜冉闺房里的一只签上,女子执着纤细的烟雨狼毫,一笔一划地写着娟秀小楷:舟慕瑾夏……
“我好像明白了。”温行止轻轻叹了口气。
“舟慕瑾夏……原来并非舟慕瑾夏,而是冉慕瑾夏。”
画面里呈现的,分明是颜冉的一生!
沈砚舟和颜冉,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